她跟这林姨娘比起来,还真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她真怕姨娘突然又疯了冲过来给自己几下子报仇,瞧她刚才对待世子那样子,怕是什麽疯事都做得出来。
王嬷嬷怕得紧。
林若初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出了静怡院,就直接往琳琅阁去了。
她身後还跟着静怡院的小厮,是领了少夫人的命令,跟过来准备封院的。
回院子之前,林若初转身对跟着她的锦雀和锦玉道:
“我此番禁足,定是比上次还要凶险许多,饿死冻死都是有可能的,你们可去求少夫人,谋一份新出路,不必跟着我。”
她刚说完,锦玉便上前一步,靠在她身旁:
“奴婢要跟。”
锦雀很为难,今天太吓人了,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她是真的不敢再跟着林姨娘了,姨娘是真的敢怼世子爷啊……
她好怕下次吵架,世子迁怒她们,直接把她们这些做婢女的打死,毕竟姨娘虽然没有身契,可她有……
但现在走,又好像是背信弃义,锦雀实在不知怎麽说,只咬着嘴唇流眼泪。
林若初看着她这副样子,温柔一笑,擡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锦雀,没事的,你且去谋个好差事,等来日,我若是能被放出来,或许还要靠你接济。”
锦雀哭着低头行了个礼,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跑走了。
林若初自然不会怪她,自己选了这条凶险的路,不该牵连别人。
她转头看向锦玉:“你也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锦玉倔强地别开脸,只重复“奴婢要跟着姨娘”,说完,也不管林若初,直接大步向前跨进了院子。
她这副坚定的模样,林若初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跟在後面,进了院子。
两人进入大门後,跟着的小厮便关了院门,在门外,斜着贴了两条封条,将大门死死的封住了。
这样的禁足,是侯府最为严重的惩罚。
与被收监到狱中,没有什麽区别。所有份例发放都会暂停,吃食也只按最下等的规格给,只保证不饿死。
当然,林若初之前不能算是正经的妾,没拿过侯府的份例。就是往後吃食和炭火,要比在白云观时还要清苦。
邵牧惯用的招数了,这次竟还想用这一招让她就范。
但这侯府的守卫可关不住她。
今日一事,至少能确保邵牧三个月之内不再进来烦她。
若是今日就离开永安侯府,必然会惊动将军府,惊动将军府就等于惊动江宁心。
她手上的筹码太少了,还不是与她这个表姐正面对垒的时候。
被关在这小院中,女鬼之事和寻找落脚之地之事,她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从长计议。
她身後的锦玉还没从静怡院的剑拔弩张中抽离,几步跟上来,很是心疼地看着她下巴上的淤青道:
“姨娘……”
顿了顿,锦玉忽然想到,刚才林若初说自己不是邵牧的妾,她想她大概也很讨厌很讨厌姨娘这个称呼,所以,她改了称呼,又道:“小姐,我陪着你,也护着你。”
听着这个久违的称呼,
林若初一愣,随即眼底泛光,她将锦玉抱住,哑着声音,快乐地应了声“好。”
她们在白云观的日子里,锦雀一人守在琳琅阁,倒是也没有懈怠,一间主屋,两间侧屋,都收拾的非常干净。
供应补给不会再给她们送了,但屋子里之前的东西也会留着,不会拿走。
所以木炭还有一些。
林若初和锦玉一起,把从白云观带回来的包袱卷收拾了,又把炭火拖出来,数明白份数,大概规划好每天的用量,便用冷水简单清洗了一番,在主屋歇下了。
为了节省炭火,两人都睡主屋,把榻拖过来,锦玉睡榻,林若初睡床。
劳顿了一整天,就算两人在马车上眯了一路,可也挡住不深深的疲乏,锦玉很快就睡着了。
林若初裹着棉衣,坐在案前,看着窗户,整理着心中思绪,想到深夜,才忍不住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等到墨干,她将纸叠起,卷成小指长短的纸卷,拿着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