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清舟。
小姑娘侧身蜷缩着贴在他身侧,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池俊卸力般重新倒了回去,放松的状态下,眼皮半阖半掩,伸手轻轻推了下许清舟的肩膀:“喂,不是拒绝了吗,怎麽这会儿反而一声不吭爬到床上来了。”
许清舟没回应,连动都没动一下。
等了会儿,池俊皱着眉,又唤了声:“许清舟?”
还是没反应。
“……”
池俊脑子混混沌沌的,他闭着眼睛,声音都被萎靡的困意裹住:“你还玩口是心非这一套啊……”
许清舟还是不出声。
池俊实在是困得厉害,没空想别的,见许清舟铁了心“装死”到底,沉沉叹了口气,同时手稍微带了点儿力气,将许清舟往旁边一推。
他使的巧劲,许清舟人瘦,被这麽一推,立马就滚到了床另一边。
池俊拽了拽被子,准备就这麽将就着,继续睡。
谁料刚一侧身背过去,许清舟又滚了回来,仍黏着他。
“……”
池俊干脆再次伸手,无情将她推开。
然而,今晚的许清舟仿佛吸铁石成精,池俊将她推远不到一分钟,她再一次吸过来。
再推,再吸。
再推,再吸。
连续几次不屈不挠,池俊困得不行,终于彻底没了陪她折腾的心情,任她像个挂件一样贴在自己身上。
过了会儿,也不知从哪犄角旮旯突然冒了点善心出来,池俊眉头皱着,又往她身上盖了点儿被子。
托许清舟的福,这一晚池俊没睡好。
主要是许清舟总爱黏着他,俩人贴着,温度比一个人睡要高许多,池俊伸手将许清舟推开,结果人带着被子一起卷走。
这麽一阵冷一阵热的,池俊的睡眠也被搅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天睁眼前,池俊还想着今天要跟许清舟秋後算账。
结果眼皮掀开,往旁边偏了偏头,却在大脑逐渐清醒的几秒内,盯着裹着被子仍在睡的许清舟,意识到了不对劲。
已经七点了。
她怎麽还没起?
虽然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但即便是周末,许清舟基本也都是六点钟便起床做早饭。
“许清舟?”
池俊伸手扒拉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小姑娘从脑袋到脖颈都是汗,被打湿的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除此之外,脸蛋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池俊皱了皱眉。
难怪昨晚会胆大包天地“爬床”,原来是烧晕乎了。
*
许清舟昏昏沉沉的,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被窝里,身上出的汗如水洗一般,脑子里的筋也轰轰直跳,每跳一下,脑袋就跟着胀痛一下,浑身关节更是钝钝地疼。
她早晨时其实短暂醒来了一会儿,本想去把早饭做了,然而刚坐起来一半就头晕眼花还想吐,又一头栽了回去。
之後就是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又睡。
虽然睡得不沉,对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有所感知,但却也能模糊地感觉到,身体似乎在随着睡觉逐渐好转那麽一点点。
于是,她便放任自己继续睡。
不知第几次睁开眼时,租房大院里已经有了做饭的声响。
许清舟望了望外面的灿烂天光。
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