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夫妻俩有说有应地进了厨房。
闫禀玉就上楼收拾。
房间里,窗帘拉得紧密,漆黑一片。
闫禀玉看不见,但知道卢行歧在,她转述韩伯的话,说:“林朝是南村人,他的後代找到了,因为林朝的遗愿,他的孙子林笙今天带着骨灰回南村。比我们行动还早,也真是巧合。”
她说话时,弯腰在床上摸索,卢行歧猜测她是在拿钱包和可以通话视相的手机。
揣好钱包手机,闫禀玉重新扎头发。卢行歧一直没应声,她突然回头,就看见了身後站着的他。
卢行歧说今天五感能恢复,果真耳目一新,闫禀玉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微微看出他的身体轮廓。
“你要去南村。”卢行歧说。
闫禀玉继续扎马尾,对着他道:“是的,看看有没有机会跟林笙说木楼的事,让他去送猫狮一程。”
“空口无凭他未必信,你将这个带上。”
卢行歧伸出手,他掌心是两张旧相片。
“你把这个收起来了啊!”是木楼里的照片,感觉会是个有用的东西,闫禀玉接过收好,“真有先见之明,那我走了。”
“嗯。”
她出门匆忙,门没关死。
门缝中,卢行歧的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下楼到院子,韩婶已经推出来电动车。
闫禀玉喊了声,“阿婶。”
韩婶见到闫禀玉,问:“是准备走了吗?”
闫禀玉点点头。
韩婶麻利地骑上车,下巴指後座,“那走吧,我这边也好了。南村近,我们骑个十分钟也就到了。”
“好。”闫禀玉跨上车坐好。
“诶!骑车慢点。”屋里韩伯的声传出。
韩婶没回,闫禀玉在後视镜里瞧见她微微的笑容。
骑车出村子,因为北村南村距离近,韩婶一直沿着小道走。
路遇人家多种果树,荔枝芒果番石榴硕果累累,压枝下来,骑车经过会往脸上扫。韩婶有时会随手扯一两个果,给後面的闫禀玉吃。
不到八点,朝阳似个红柿子,挂在天幕上,随着她们的电瓶车移动。
微风煦煦,果子清甜。
闫禀玉不禁往韩婶身上靠了靠,闻到她身上属于母性的温暖的味道。
快到南村时,韩婶问闫禀玉,“你要去哪等那林笙?”
林朝早就移民,村里肯定没了祖屋,闫禀玉早上着急忙慌地,只想快点抓住难得的机会,没考虑到这点。
“我也不知道呢。”她说。
韩婶说:“要不到祠堂外等吧,这种丧葬大事一般都要经过祠堂,林笙估计会去那商量。”
闫禀玉觉得有道理,“好,就听阿婶的。”
确定目的地,韩婶骑车奔去。
不久後,闫禀玉瞧见一座牌坊,坊下坐立一颗巨石,石上明刻:龙门港镇南村。
到了,要进村了。
村里一条主道,家畜散养,孩子跑闹追逐,韩婶放慢车速。
有不少村民认识韩婶,韩婶接连打招呼。
闫禀玉坐在车後,真有种被家人带着走亲戚的错觉。
“好了,到了。”
韩婶突然停车,闫禀玉下车。
她们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左侧生长着一棵大榕树,榕树枝条上挂了许多祈愿的红布条。空地中央的瓦房应该就是祠堂了,从敞开的门里看进去,露出里面的供桌和层叠不尽的牌位。
闫禀玉去祠堂外围转了转,又探视线进里面,好安静,没看到人。
韩婶在榕树下躲太阳,闫禀玉回去,冲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