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明日我就去把。”沈青山起身回应道。
等外人一走,田宝来就同沈瑶开口商量:“阿瑶,今年秋收赋税定然要征走一批乡亲,我想把咱们家的骡牛借给那些家里没有劳力的乡亲们使,这样在加上官牛,那些佃农也不会休耕。”
“表哥,你这个想法可行。”沈瑶很是赞同。
黄梅收拾完碗筷端了切好的瓜果给孩子们吃,拿起蒲扇坐在一旁扇风:“松柏过两日该到家了吧。”
苗氏搬来凳子和大姐坐在一处也抄起一把蒲扇扇风:“就这两日了,他肯定带了信回来的。”
被大夥惦记的黄松柏此刻人已经跟着队伍出了白鹤镇。
多亏他机灵,在白鹤镇时去了一趟牵引楼,这不,顺路就给阿瑶她们的绒花买卖挣到的分红一并带回家,并又接到了新的绒花单子。
而吕掌柜也从黄松柏口中得知这绒花在江南很是受欢迎,且她往外卖的价格还是太低了。
要如何定价黄松柏管不着,他现如今身上揣着百两多的巨款上路,那真正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路上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近乡情怯,当他跟随队伍抵达青峰镇的城门口时,哪怕被看守的差役严加盘问,他都觉得这些差役亲切。
进了城,黄松柏就迫不及待的要驾驶着骡子车去自家供销社见儿子。
而这个时候常威却把他拦住了,只见常威拍着他的肩膀哥俩好道:“过几日我们办完手头上的事情,去你们黄记供销社买东西,能否给我们便宜些?”
纵然这一路走来他们交情颇深,但买卖就是买卖,哪能看在交情的份上给他们商队便宜,这若是传出去,他们供销社的信誉还要不要。
“不成,黄记不单单是我家的,这个我做不了主,更何况,常领队您也知道,咱们黄记食材都是从乡亲们手里收的,价格已然是最实惠最……”
不等黄松柏把话说完,常威已然擡手将他推了出去,“行了,你别说了,我都懂,你赶紧回家去吧。”
黄松柏朝他拱手致歉,“常领队,等你们忙完,来下河村,我请大夥吃饭。”
“成,那我们可当真了啊!”常威武冲他摆手,领着队伍前往客栈。
黄松柏也转身赶着骡子车去往了供销社。
黄记供销社内。
黄冬生正在为客人剁兔子肉,突然肉摊子前站了一个人,他没擡头,一边剁肉一边问:“客官要点啥?”
“冬生!”黄松柏压着翻滚上涌的情绪喊了一声儿子。
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黄冬生猛地擡头就看见晒的又黑又瘦的父亲回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爹。”黄冬生肉也不剁了,掀开挡板就奔到黄松柏身前,一把抱住父亲,“爹,你可算回来了。”
黄松柏回抱了一下儿子,然後把人拉开,同样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先忙,爹去柜台後面坐一会,等你忙完咱们就回家。”
“还忙啥啊,咱们现在就回家。”黄冬生将砧板上的兔子肉包好搁到客人的篮子里。
那客人看着剁了一半不剁的肉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黄冬生一句免费送你了,喜得他快步离开了供销社,生怕一会父子俩反悔。
“儿啊,八十五文你就这样给白送出去啦?”
“爹,这钱从我账上扣,不会亏了兔舍的,咱现在就回家,大夥可惦记你了。”黄冬生收拾好钱匣子,将铺子门锁好。
一出来就被自家骡子车载的货物给震惊到了,“爹,你这都带了些啥,咋还带了棵树回来?”
黄松柏拍了儿子的後脑勺,“嚷嚷啥,回去说。”
“好的,爹。”
父子俩同坐在骡子车前面,一路上黄冬生把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包括受灾,大夥重建家园,又重新挑选里长的事情。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黄松柏听着儿子小嘴叭叭,只剩下担忧。
“那咱们地里的粮食咋样,损失了多少?”
“爹,咱们三家的麦田受损不严重,您忘啦,咱们播种的时候用的可是阿瑶给的新种。”
黄松柏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又想到其他乡亲们的粮食,到底还是心里难受。
“爹,您再猜猜咱们的新里长是谁?”
“左不过又是那些人派来的狗腿子,有什麽好猜的。”
“错,咱们村的新里长可是表姐,上河村的新里长是表哥。”
“啥?你这臭小子莫不是再骗我?”
“骗你干啥,不信咱们回村後,你自个去问问。”黄冬生抢过父亲手中的缰绳替他赶车。
黄松柏瞧着儿子熟稔的驾车经验询问:“家里又置办骡车了?”
“爹,你们走後没多久,我和表哥就置办了牛车和骡车方便收货送货,等秋收过後,供销社内真得招个夥计了,我打算去其他城镇考察一番,再开一个供销社。”
黄松柏听着儿子的话不由咂舌,他才离开多久,怎麽家里发生了这麽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