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麽还有幅字画?”杨继宗见大夥翻包裹的时候,这字画险些掉落外地,还好被他给及时接住。
“这是江南卖字画的梁明,梁先生所赠,要不是有他们夫妻二人,咱们在江南都租不到二两一个月的屋子。”
黄松柏将江南昂贵的房价告诉大夥,大夥都忍不住咂舌。
“子安,你快打开看看,画的什麽?”
杨继宗将画轴一端交给沈瑶,同她一起展开,只见画中所画的正是那日梁明带着他们去果园所见的景象。
成片的果林里挂着簇簇如鸡蛋大小的红毛丹,地上落下的一颗颗果子瞧着就让人垂涎。
大夥从这幅画中看到了红毛丹的实际模样。
“这画画的可真好看,梁先生是咱们的贵人啊,咱把这画挂哪?”
“挂到学堂吧,让村里人都能看看江南的果园。”沈瑶提议。
二人将字画收到一旁,黄松柏示意儿子把门关上,而後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包袱里翻出信封和一百二十银子,以及一本账册。
衆人围坐在八仙桌旁由黄梅读信。
信上田宝珠将她们在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在江南的事大致道出,没有半分隐瞒。
信中也提及了他们父女俩留在江南的打算,且再三叮嘱沈瑶和文英多做些绒花让舅舅和家里人赶紧送来,她可是给舅舅画了路线图的。
现如今她在江南接了不少绒花单子,在集市上一边摆摊一边做,很是辛苦。
黄梅读到这里时,忍不住停了下来:“这父女俩还租房子还摆摊,说得天花乱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姨母,您再接着往下读,肯定不是您想的那样。”
後面宝珠就没再提这事,只写了对家里人的思念之情,然後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以及他们这一路的开销和所挣的银子。
黄梅翻到最後几页全是种子的播种法,气的把信拍在桌上:“枉我日日夜夜在家替她父女二人担忧,她们倒好,就送回这样一封信和这些东西回来,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三弟都又瘦又黑,不晓得她的宝珠该瘦成什麽样!
“大姐,您别生气,这回要不是宝珠聪明,咱们兔舍做的那些皮货恐怕都卖不出去。”黄松柏把在江南找合作商和皮货商的事情告诉大夥。
“还不是欺负咱们是外乡人,咱们兔舍的皮货质量样式那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黄梅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黄松柏把银子和银票推到中间:“所以我才夸宝珠,这些钱,有四十两是我路过牵引楼时,吕掌柜给的,这是账册,阿瑶你和文英先收起来。”
沈瑶拿到钱直接和杨文英均分,一人得二十两。
剩下的八十两银子里,那一匣子绒花带去的数量不多,只卖了十二两,又是宝珠,文英和阿瑶做的,所以这钱还是交给阿瑶,让她们自个分配。
兔舍的皮货占了大头,三家按照当初说好的分红,黄松柏和田中正各占百分之四十,沈家占百分之二十。
各家拿到手的银子除去共同开销,总的来说,此行去江南虽然赚了,但是赚得都是辛苦钱。
“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在青峰镇把富贵荣华的铺子开起来,徐徐图之,这铺子早晚能开到江南,宝珠姐和姑父就不用在江南辛苦摆摊子了。”黄冬生依旧是大胆开口。
黄梅听着冬生这话,让她想起了当初大夥穷的一起攒钱买棉花做棉袄,这娃大言不惭的说要做掌柜拥有属于自己的铺子。
现如今不也成真了。
“我觉得冬生说得没错,不仅要把富贵荣华开起来,我想咱们三的豆腐作坊也得在村里办起来,咱们得多想想这黄豆除了能做豆腐,制黄豆酱,生豆芽,制腐竹还能做些啥。”黄梅望向黄杏和苗氏,眼里满是斗志。
她得多挣些钱,让女儿往後不必为了银子遭罪。
“大姐,我俩肯定都听你的。”黄杏和苗氏立刻表态。
馀下衆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默契开口:“要不咱们就试试。”
若是失败,大不了就重头再来呗。
“成,试试,那咱们啥时候进城选铺面?”
“不急,三弟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咱们把地里的庄稼先收了,等秋收过後一切尘埃落定再选铺面。”沈青山坐在一旁接话。
大夥望着桌子上那一匹匹上好的丝绸和各种各样的礼物都笑了。
尤其是沈瑶,田宝珠真的是说到做到,给她采买的当地种子是各种各样都有,且都写明了耕作之法,这让她以後播种起来完全没有後顾之忧。
东西收拾好,长辈们陪着黄松柏在客厅闲聊,小辈们则是一起整治晌午饭。
席间,沈青山把洪李两位匠人介绍给黄松柏认识。
黄松柏起身以茶代酒:“听我儿讲,家里的石屋还没建成,我想着不如也按照阿瑶家这屋子盖个小一点的,不知两位师父能否接下这活?”
“等沈主顾家的屋子盖好,我倒是能行,不晓得李师父还有没有精力?”洪禄朝李木匠挑了挑眉。
“我自然也能行。”
“那咱们就说定了,给阿瑶家盖好,就给我家盖。”
衆人将茶水一饮而尽。
吃完饭,妯娌三人收拾碗筷,孩子们则是把树按照黄松柏的指示挪到了屋後,挖坑种下,期盼着来年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