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扭到没,我看看?”
说完真弯腰去看,伸手欲托住她小腿软肉,纪清梨吓一跳,沈行原霎时间横刀在前挡住裴誉,另只手摊在纪清梨面前:“你扶我。”
“我没事,不用……”
纪清梨摆手的空隙,谢无行已温声绕到纪清梨后面,极有分寸抬了下她手肘:“小心。”
三人密不透风围到面前,让人眼前发黑,把她吞进去似的。
先前撞在一起的手这会各有分工,好心想扶住纪清梨手臂,好心想撑住纪清梨后背,好心想替纪清梨把散乱头发理
好。
纪清梨的发丝,薄白侧脸就只能断续晃在男子缝隙里,她细白手指往外伸,又缩回去,像是徒劳的挣扎。
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
长公子讪讪摸下鼻子,小心打量沈怀序没有波澜的神色。
纪清梨好不容易从包围里出来,脸憋得绯红:“我都说我没摔了,有什么要检查的。”
“没摔挺好,这不是担心你么。”
裴誉看她从手边溜走,再抬眼对那碍事的两人只有敌意。
纪清梨好端端没事,他们非杵在后面做什么?
有些心思不必多说,诡异的默契让人什么都懂了。
裴誉心头有火在烧,他恨恨瞥眼纪清梨,恨不得掐扁这没良心的骗子。
原以为摇散她同沈怀序的婚事就好,来不及摇散那他干脆钻墙角,翻院子,主动找纪清梨,又不是不行。
现在好了,现在什么都没捞到,还要告诉他等着钻墙角的不只是他。
一个死太监还不够,旁边这个又是谁?都疯了吧,纪清梨到底什么意思?
“纪清梨,你说句话。”
纪清梨发懵:“我说什么,我真没事。都回去坐下吧,我要去那边……”
裴誉打断,直接嘲讽那两人:“那刚刚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是郎中,这么仔细。”
他才要问,无缘无故哪来的闲人。沈行原傲慢抬起下巴:“我沈家人是金贵些,见笑了。”
沈家人?是沈怀序那个弟弟?
裴誉皮笑肉不笑看向她:“不错啊纪清梨,进步了,婆家关系弄得挺好。”
“不过她小叔子,她姓纪,不姓沈,你耳朵是聋的还是不会念字?”
“你就不用喊我小叔子了,我就是耳朵聋了,纪清梨她不姓沈也是我沈家人,也得坐沈家马车回沈家,这么了?”
呵呵。知道的是回沈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回他床上,八竿子打不着抓到点机会就来显摆的穷亲戚。
裴誉白他眼,转头嘲讽谢无行:“还是谢大人贴心。”
“上次在酒楼就算了,这次又有谢大人,早知宫中如此闲暇当初我也进宫了。”
这话说得纪清梨眼皮直跳,他说得进宫和太监的进宫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话明晃晃的难听,况且镇国公府的宴会,他怎么摸进来的?
纪清梨清清嗓子打算移开话题,身侧沈行原突兀出声:“酒楼?”
他低头看来,模糊间竟有几分沈怀序的影子,叫纪清梨愣住。
上次跟纪清梨在酒楼的,沈芙说有点奇怪的男人,是他?
沈行原目光陡然锋利起来,在裴誉那张脸上扫来扫去。
两人无声对视,衡量对方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意气风发,又不约而同移开。
纪清梨徒劳往前走,想挡住焦灼局势。只是动来动去,只有茸茸脑袋在眼前晃。
一开口,三双眼又都看来,不约而同盯上她的唇,好像等着听她第一个说谁的名字。
不止,她总觉得暗处有道视线沉沉压来,从刚刚起浓烈烧在周围。
她现在喊人,那视线几乎是如有实质贴着她下巴擦过,恨不得钻进来猛地堵住了。
她吓得把嘴闭紧,谢无行朝后看去,眯眼笑了笑,温和添把柴:“是在酒楼,沈二公子怎么也知道这件事?”
沈行原眼都没斜一下:“没跟你说话。”
“沈行原!”纪清梨稍稍加重语气,端起长嫂派头,拉住他袖子。
沈行原低头看她,后槽牙紧咬着。
她还好意思训他?他为什么提酒楼她心里没数?
这太监不要脸勾引的东西都还在手里,要不是他沈怀序早发现了。
她偷情偷得太放肆了,竟然真跟这太监好!
沈行原咽这口气咽得喉咙生疼,头一次对纪清梨隐忍:“算了,我们先过去坐,一会儿回家了我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