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浔初上班,不小心冷落她的那几天,她很慌乱。
生怕甘浔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不肯在她身上放心思了。
骄傲和自信摆在那里,她笃定不会有人比她更完美,但架不住她不能久留此地,这是个无可救药的弊端。
哪怕崔璨那么漂亮,成功,她那个前女友还要乱搞,何况她这样的呢。
那几日,甘浔没心思跟她说话,即便回来做饭,同桌共餐,也不会说笑,就跟今晚一样。
因此,她一眼就看出今晚的甘浔不高兴,情急之下,才忍不住为自己争辩了几句。
等*到甘浔真跟她道歉了,她又不是滋味,她发觉她不想要道歉,她不是要争高下跟对错,只是不想甘浔不开心。
今晚她选择来找甘浔,而那几日,她只好给甘浔写信。
别人的信件会被甘浔遗忘在礼盒里,她的一定不会。
她不会向任何人承认,她写信是因为不敢当面说,她怕甘浔直接承认了。
怕甘浔说,我们既然没有以后,那就做朋友好了。普通朋友。
所以她虚张声势地写了那么一封信,平生头回,她在信中说这些事,边写边忐忑。
好在,甘浔在看信之前,就主动与她说,想与她珍惜时光,尝试着开始了。
至于亲密的事,她没有相关经验,只有一个老师,就是甘浔。
从前在镜国,与喜欢的人相处,哪怕只是与朋友无二的牵手,她也脸红心跳,怎么都掩饰不住。
想来那时候应当破绽百出,对方那样聪慧的人,却总是淡淡的,不温不火。
虽然温柔,但不会给她任何反馈。
可恨她竟还看不出人家的意思,偏要当面自取其辱,被直言拒绝了,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隙藏起。
甘浔不同。
甘浔是破绽百出的那一方,总是比她还要局促害羞,哪怕是放肆时,只要她稍一推阻,甘浔就慌慌乱乱地停下。
当然,偶尔也会不停,几次过火时,赵持筠无法承受,羞涩化作逃意,不知如何保持矜持。
怕失态,也怕未知的反应,故而每每喊停。
但那不是因为,她不想与甘浔如何,只是尚未准备好。
也许甘浔再强硬一些,她也不会如何生气。
上网的经历多了,与崔璨她们相处多了,她知道这里的人关于房事口无遮拦,也急于进展。
相比下来,甘浔已经算斯文人了,平时除了故意欺负她,说几句混账话招她骂外,并不贪婪。
她明白甘浔珍惜她,却也不免怀疑。
直到甘浔对她说到了婚约,镜国,她才明白,她自己可以忘,但甘浔一直记得,她不属于这里。
甘浔笃信她会离开。
也许甘浔也想保留那份最深的亲密,给白首偕老的人,而不是迟早要离开的她。
甘浔的工作不做了,关灯,躺下准备入睡。
这是赵持筠第一次睡在甘浔的房间,跟崔璨家次卧的布局很像,床不抵着墙,因此她需要贴着甘浔睡。
她喊:“阿浔。”
“嗯?”
“你期望我早日回去吗?”
被夜色和呼吸声挤满的房间里,甘浔的声音在赵持筠默数了五个数后响起。
“我希望的。”
声音带着笑意,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赵持筠看不见她的表情,无缘由地有些低落,“那你会难过吗?会想我吗?会……”
会再喜欢上其他人吗?
甘浔笑了,揉揉她的头,“别犯傻了。”
“这是你对我说的话,还给你。”
降温后,房间的被子换了厚些的,盖在身上,体温慢慢升高。
甘浔搂紧了她,“会的,都会的,肯定会,我又不是木头人。”
“不过,我依然会祝福你,早日回到母亲阿姐的身边,早日恢复尊贵的郡主身份。”
赵持筠道:“那时候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我还在你身边呢,不想那些了。”甘浔轻声说。
赵持筠点头,抱着甘浔,很快就睡过去。
可能因为睡前提到了回镜国的事,她做了相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