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事关于这个时空历史线里从来不存在的镜国,关于从前的清河郡主,关于她的父母家人。
而能记得的,能与她一道回忆的,却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赵持筠失落地想,若是自己以前从没有喜欢过她,若是她如今并非此等紧要身份,想来也不会被异化得奇怪,她们还是能做很好的朋友。
像崔璨跟甘浔,忙起来两个人可以许久不联系,想说话时也能聚到一起连聊几个时辰。
绝没有任何情感牵扯,彼此的伴侣都很放心。
而不是像她与姝棠,不知何故,闹得没趣,彼此都不自在。即便想闲聊一番过去,又提不起精神,感到疼痛。
疼是因为甘浔的分手理由里正有这条。
以至于她会反复地想,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分明问心无愧,可对着李姝棠再也不能展颜了,频频想到甘浔的话,又为何想逃离这样话过往的时刻。
也许是过往不全都美好。
李姝棠回忆的那天晚上,赵持筠记得。
正是因为夏初月色动人,清风徐徐,她与几个朋友相约上画舫,才去喊李姝棠。
她阿姐不肯来是真的,以此为由去请李姝棠也是真的。
那晚月色美得把湖水染了光,她喝了几杯酒,听着曲子,挽李姝棠聊起天。
不知怎么就谈到男与女的事情上,她说男人有什么意思,她就只喜欢女人。
李姝棠起先觉得她喝多了在胡言,故意讨人笑的,可笑了一阵,察觉不对,逐渐变了脸色。
她的变脸令赵持筠那点酒全醒了,慌张地把话圆过去。
坐直了,也没再与李姝棠有肢体接触了。
李姝棠又笑,说她孩子心性,似乎也没有真的多想。
可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巧合,那之后李姝棠冷淡了段时间,一直很忙,没空出来见她,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相处。
她一直都知道,李姝棠不支持离经叛道的行为。
总之,正满心不悦时,被追上来的甘骅打搅。
寒暄也就罢了,偏要贴脸问赵持筠,甘浔最近如何,工作忙是不忙,她们还住在一起吗?
她本来就难受,还被戳心,既不痛快,也想打抱不平,看不惯他在李姝棠面前扮演慈父的模样,所以怼回去了。
当李姝棠不赞成地提醒她时,她没好气地说气话回应了李姝棠,用了前女友这样难过的词。
只是不想,甘骅会去而复返。
其实那一刻赵持筠也生出不安,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全,只希望他没有。
不过她很会虚张声势,李姝棠说甘骅也许听到了的时候,她还是大放厥词,说无所谓。
她知道甘浔不在乎,从不会把甘骅放心上。
甘浔已经彻底过了渴求父爱的年龄,她的内心充盈,对迟到的亲缘看得浅薄。
这点,赵持筠足够相信。
只是她担心会给甘浔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这件事的后续她等了几天,没有后续。
甘浔没有因此找她,后来见面都没提过。
赵持筠猜想,甘骅当时要么没听见,要么也不在意。就忘记对甘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