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眼眸微漾,无声对她散出情意。
她们的对视被一道更为强势的目光干扰,甘浔偏过头,看见李姝棠也在看她。
表情很淡,谈不上有攻击性,但也不是很痛快。
像第一次见面,看她吞云吐雾的样子。
她穿了一身深色套装,正式场合才会穿的那种,感觉胸前缺了个徽章。
甘浔心想,李姝棠这样的人,别说可能不喜欢女人,大概也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就面相来看,她是个对情感关系淡漠的人。
又莫名其妙地庆幸起来,还好,当时掉在她家里的是金枝玉叶、骄横高傲的郡主,而不是难以捉摸的李姝棠。
否则,别说有机会谈恋爱了,甘浔多半觉也睡不着,谁被这么盯着能舒服啊。
又等了一会,甘浔实在受不了三个人在这没话找话了。
想聊,又话不投机,又不敢多聊深聊,怕这里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我出去看看。
甘浔先起身,离开茶桌前,跨过门槛,走到廊下,看见刚才接待她们的年轻姑娘正在给鸟雀喂食。
头高高竖起,像个道士。
穿了一套藏蓝色的裙装,不像少数民族,也不像国风,但花纹跟款式极具韵味。
甘浔倚着柱子站了一会,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看过来,有事没有?
被气笑了,甘浔扬声:我们又不是来茶室喝茶的,这位大师,你真不打算进来跟我们聊聊吗?
说着回头,看见里面的二位古人都惊讶了下。
李姝棠摇了摇头,表情像是想跟她说她认错了。
因为大师从履历来看,应当是位男性,且年岁不轻。
却不想那位年轻姑娘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甘浔走下台阶,我蒙的,这里没有别人了。
直觉。
院门关上了,她从对方的肢体语言里感觉到一种,在刻意晾着她们的状态,而不是单纯地在等某个人过来。
前几天跟我联系的人,是你吧?
你觉得呢?
甘浔想了想,字里行间不像个中年男,我猜是你。
她笑,甘浔的不笨似乎让她挺高兴,于是走到室内。
四人围着矮桌盘膝而坐,她自我介绍:我姓彭。
彭大师正是你?
李姝棠确认。
是我,也不是我。你们预想的人应该是我师父,但天机深不可测,总有反噬,他老人家也不能事事操劳不是?
李姝棠不买账,冷声打断:我付的卦金,不足以让他亲自出面吗?
不是不足,我师父会的我都会,所以我来。年长些的客人只听得进我师父的话,可咱们都是年轻人,有话岂不是更好说。
她也不恼,难道你们不看本事只看年纪,只有年纪大的叫大师?若如此,你们唤我小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