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过去,便看到在她腿边的岁岁:“怎么了岁岁?”
“阿姐……”
她之前就见过这几个人,每次阿姐和他们出去回来,都是醉醺醺的。
若是今天阿姐回来,会不会又变成那个爱打人的阿姐?
岁岁不想让阿姐和门外的人说话,但又担心说出来会让阿姐生气,于是最后只能弱弱地喊了句阿姐。
鹿鸣意却以为,岁岁是害怕几个人,当下更不想搭理对方了。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隔着篱笆门道:“我说了今日有事,往后也不会再去喝酒,你们且回吧。”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就是要断交的意思,门口的三人当即就变了脸色。
许久没有开过口的巩荣,这时脸上带了抹笑地问道:“怎地,你这是家中有了坤泽小娘子,连喝酒都不能去了?”
话音落下,他旁边的两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以后再也不随便做承诺了!
“当然是相信我会对你好。”
“你现在怀疑我说的话正常,毕竟前几日你在家中受过诸多委屈。”
“但是县衙牢里的人都还能改正自新,你是不是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好看看我今后是如何待人的,对不对?”
相比较外人前的轻佻,这些话却是说的正经,能听出来几分诚意。
萧雨歇却不会为她的三言两语所打动,她只想把县衙牢里的酷刑在乾元身上挨个试一遍。
“你现在不说,自己和昨日的不是同一人了?”
鹿鸣意倒是想说,毕竟原主留下的黑锅实在太大。
但系统的限制,让她只能把所有心思都压下去:“你不是不相信?”
萧雨歇摩挲了下手中的药罐:“那倒是我的错了?”
乾元比她想象的还能颠倒黑白。
鹿鸣意立刻道:“那肯定也不是你的错。”
萧雨歇不想再和她说下去,“既然药已经送来了,你也可以走了。”
原主做的孽太多,鹿鸣意倒是也没有多少挫败感。
在原本的世界,她曾经捡到过一只遭受过虐待的流浪猫。
猫猫的脖子上被人绑着铁丝,每次呼吸都会摩擦脖颈处的血肉。
一只眼球也被打坏,却还敢从野狗嘴下抢食物,鹿鸣意没忍住把猫猫捡回了家。
因为被人虐待过,捡回家的时候,猫猫对她很防备,连靠近都会很凶的呲牙。
但她却很有耐心,帮助猫猫养伤治病,投喂罐头猫条,然后被容许靠近三步、两步、最后能将猫猫抱在怀里面撸。
一只猫猫尚且还需要罐头猫条,她又怎么可能凭借几句话,就获得对方的信任。
毕竟鸣心而论,若是她遭受那些磋磨,恐怕比萧雨歇还要想将人抽骨扒皮。
鹿鸣意转身想要离开,走到屋门口后却顿住了脚步。
萧雨歇下意识地握紧她衣袖里藏着的那颗石子,不知道乾元要做些什么,“你……”
“我突然想起来,你记得腺体处的伤也要抹药。”
鹿鸣意也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她刚才忘了嘱咐这件事。
虽说只是破了个皮,但腺体处的皮肤也更为细嫩,若是治疗不好容易留下祸根。
她现在和萧雨歇的生命值绑定着,得把人养好,最好身上一丝伤都没有。
只是腺体实在隐秘,鹿鸣意也知道这话多有冒犯,说完就急忙跑出了屋子。
不用看,她都知道萧雨歇如今是何种眼神。
屋门晃晃悠悠一会儿后,总算没有吱吱呀呀的声音。
萧雨歇的视线却还落在屋门口处,她就知道不能够相信乾元的话。
流氓、色痞、无赖!
从萧雨歇的屋子里出来,鹿鸣意便见到了从灶房里面出来的岁岁。
“岁岁,看到灶房里面的粳米和麦面了没有,以后我不在家,你和阿九吃就行。”
若是放到往日,岁岁必然不敢相信鹿鸣意的话。
但她已经吃过了烤兔,便觉得阿姐说的话是可以信的,“阿姐,我到时候做了,给你留最大的那张饼。”
鹿鸣意笑了下,觉得小孩懂事地过分,“好,那阿姐等着吃。”
她说完,本想让小孩快些回屋睡觉,却见到岁岁仰着小脸看她,说道:“阿姐,灶房里的肉,便在那里放着吗?”
“那要放到那里?”鹿鸣意有些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