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怕疼”两个字,海晏云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易晏晴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医美这块我熟,等我也帮你打听一下。要是真的挺麻烦就算了,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试试的。”
身为化妆师,易晏晴天天和艺人们的脸打交道,画着画着就能指出来那块骨头那块肌肉不太完美,然後艺人们就会去做调整。
现在的娱乐圈,只要没动刀子就可以说是没整。其他什麽打个针填充点东西都叫“微调”,不能叫整容。真正一点没动过的艺人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凤毛麟角。
也正是因为如此,易晏晴捎带着就掌握了不少医美相关的人脉。
只是打听一下烫伤修复,对她来说确实不难。
冷顷漠笑了:“那我豁上挨着疼也得试试修复了。”
“倒也不是让你必须修复,最後要不要做还是看你自己嘛……”
闲聊之後,易晏晴和海晏云也该离开了。
挥手告别时,易晏晴看了一眼时间:“你的员工都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冷顷漠笑道:“今天谈的合作多,我归拢一下文件再说。毕竟是自己开的公司,加班多久都是值得的。”
海晏云的视线在另一侧的房间上扫了一眼。
那是冷顷漠的办公室,但里面却有一张临时床。
她经常用的借口就是“工作室很忙,直接住这里”,因此很少回家。
所以,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他没有多说什麽,只道:“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太晚。”
冷顷漠笑得温婉:“好,我会注意的。”
目送两人离开後,她独自在工作室坐了很久。
手机忽然震动,是温子西发来的消息:【再不回来我就砸门了,也不知道你租的这个破房子隔音怎麽样。】
冷顷漠深吸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关掉工作室所有的灯之後下了楼。
夜幕降临,月亮高挂天宇。街上华灯初上,往来的车水马龙喧嚣不已。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那个自己基本不怎麽去的老破小出租屋,出了电梯後走廊里黑漆漆的。
她住的单间是在入户门里面的,也就是说进了第一道门之後还要进第二道门。温子西两道门的钥匙都没有,估计只能在外面等着。
冷顷漠扫视一圈,开口道:“人呢?”
片刻後,一侧的楼梯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冷顷漠踱步过去,站在了楼道口。
在狭长昏黑的楼道里,她看到了站在拐角处的温子西。
“紧急出口”的指示灯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她脸上的怨毒。
看着温子西现在的模样,冷顷漠忽然笑了。
她拢了拢身上外套的领口,轻轻擡了一下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犹豫什麽?”
“走吧。”
说罢,她转过身来,向着自己许久没回的出租屋走去。
片刻後,她听到了身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慢悠悠地打开外面一层防盗门,温子西亦步亦趋,看到里面居然还有几道门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哈?怎麽还大门套小门的。”
冷顷漠接着将钥匙插进其中一扇门的锁孔内:“能住不就行了,废话那麽多。”
这回进去後终于能看到室内了。一进去就是一张床,旁边有一张小桌子,好像个卧室一样。
另一侧的墙边放了好几个箱子,虽然拆了封,但东西还装在里面,给人一种才搬过来不久的感觉。
温子西慢慢地踏了进来,左右仔细看了看。
发现一眼就能把整个屋子尽收眼底之後,她嘲笑道:“看你在网上发的光鲜亮丽的,我还以为你真成大小姐了。原来就住在这种棺材房里啊?”
“比不上你,混到现在居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冷顷漠将门关上,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咱们号称是巨浪集团董事长海兴政白月光的温子西女士,出狱之後都在哪发财呢?”
“你……”
冷顷漠不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道:“让我猜猜,你不会还是打算像年轻时那样去给有钱人当小三吧?哦不,你这岁数只能叫老三了。也不知道现在老三的行情好不好,能不能再让你过上以前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
她用戏谑的眼神将温子西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两声:“看来是不太好啊。对了,你还没有养老保险是不是?”
温子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抹了艳红口红的嘴唇在台灯散射的昏暗灯光下不住地颤抖。
半晌,她挤出来一丝笑:“你又比我好到哪去?现在把自己包装成什麽名媛招摇撞骗,怕不是也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吧?”
“豪门?”冷顷漠笑了,“我本来就应该是豪门。”
温子西嗤笑一声:“你当年也上门了,你看罗明燕认你了吗?谁叫你是赔钱货,就算知道你是亲生的也没有愿意要你的。”
“至少我没风餐露宿呢,”冷顷漠也没恼怒,继续笑着,“帝都寸土寸金,你在没接受那个西欧公主帮忙之前都呆在哪?不会是去睡桥洞了吧。”
“海兴政现在外面都有不少花花草草呢,要不你问问老东家还接不接受退休返聘?不过现在人家外头的岁数最大的也不到四十,估计你去了还是个老前辈呢。”
在温子西怒目而视的瞬间,她甚至拱火一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