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端着杯子挪到了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去,同他拉开了距离。
傅令渊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易晏晴,都这麽长时间了,你闹脾气也要适可而止。”
易晏晴嗤了一声:“我以为傅少爷是聪明人,非要我把话说那麽难听吗?”
傅令渊呼吸一滞:“你什麽意思?”
易晏晴扫了他一眼:“我以为前段时间我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冷处理就是结束的意思,这不是傅少爷你先提出来的吗?我和你早就没有什麽关系了,非要我直接说出‘你再这麽贴上来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这种话才行吗?”
傅令渊流连花丛这麽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甩脸色,当即也神情难看了许多:“你是觉得现在已经成为冷大小姐的干妹妹了,就可以和我叫板了吗?别忘了你现在还不姓海呢,易晏晴!”
他刻意在名字上咬重了发音,也不知道是在提醒什麽。
易晏晴也不在怕的。她冷笑一声:“我们分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有什麽资格对我的事指指点点?我是姓易丶姓冷还是姓海和你有什麽关系?你在多管什麽闲事?”
“你还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傅令渊冷了脸,语气极尽嘲讽,“忘了先前是怎麽给我当舔狗的了?随叫随到呢,没有比你更好用的东西了!”
易晏晴不怒反笑:“先前一直追在你屁股後面就是指望通过你来带我踏入上流社会的,只有你爸妈还会觉得你这种声名狼藉的人能找到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呢,实际上你就只有向下兼容的份。现在我自己就能上来了,干什麽还要忍受你的那些毛病?看不清楚情况的人是傅大少爷你,总提过去那点事只会显得你无能狂怒。差不多得了,废物一个,你到底有什麽可狂的?”
傅令渊只觉得浑身气血都涌上了头脑。他颤抖着伸出手来:“好好好……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呢,到头来一样是个捞女!你最好祈祷,祈祷冷大小姐真的能继承巨浪,让你做名正言顺的海二小姐!”
易晏晴嗤笑一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我不知道其他女人什麽样,但是傅令渊,你和其他男人倒是一模一样。”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酒吧,只留他在吧台前被酒吧里的其他客人围观。
“等下,你给我说清楚!什麽其他男人……”
喊叫的话卡在了嘴里,傅令渊这才注意到其他客人都在看他,一时间脸上滚烫。
他仓惶地跑去卫生间,掏出手机来给海晏云打电话。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海晏云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他反复打了七八次,电话总算接通了。海晏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隐约还能听到些许喘息的声音:“大半夜的打这麽多电话干什麽?”
傅令渊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哥们,我会支持你的!”
海晏云:“……哈?”
傅令渊这才意识到他声音的不对劲。短路的大脑像是终于接通了,身为海王的直觉重新浮现:“你在干什麽?”
海晏云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浴室,冷顷漠此刻正在里面洗澡。他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手指,漫不经心道:“还能干什麽。”
傅令渊张了张嘴,最後只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就行了!”
海晏云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从他出事後傅令渊就一个屁都没有了,唯一一次联系他还是易晏晴的认亲宴。
现在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麽风了,突然打电话来这麽一出。
他也没给人留面子,开口奚落道:“你一个纨绔,手里啥都没有,能支持我什麽啊。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玩去吧。”
听到浴室里水声消失,海晏云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傅令渊看着手机发出了咆哮。
——海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前段时间都去世了!七天之内海家办了两次葬礼!
——就是那俩老封建是吗?听说冷大小姐被剥夺职务就是这俩老登煽风点火的。
——挺好的,每个封建的人都会奔赴属于自己的大清。
——草笑死我了,我熬夜背梗也比不过你们这些天赋型选手。
——挺好的,最近天气还不错,很适合他们上路。
——该进棺材的人总算是都进棺材了,可喜可贺。
——日经帖:今天海兴政给冷大小姐股份了吗?
——对对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大家快去话题打卡啊!
——今天海兴政给冷大小姐股份了吗?
——要是现在海兴政死了,冷大小姐能继承股份吗?
——不好说啊,海晏云在海家户口上,冷大小姐不在。反正要是老登死了假少爷肯定有继承权,但冷大小姐就不一定了。
——可恶啊,看来老登还不能死。
尽管海老爷子和海老太太早就退居幕後多年了,但两人的去世多少还是给巨浪带来了些许震动。再加上网上的诸多猜测,高层们无论如何都不好继续当没事人了。
于是葬礼结束之後,巨浪集团总部召开了董事会,准备先讨论一下海老爷子先前留下来的一些制度到底要不要继续保留,更重要的是决定一下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网上的舆论多少还是对海兴政造成了一些影响。他来到会议室时,眼圈底下一片乌青,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网暴上火了还是单纯的肾虚了。
虽然脸色不好,但海兴政绷着一张脸,到底还是有些威严在的。
只是,当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冷顷漠时,脸上的威严彻底维持不住了。
他唰地伸出手来指着她:“你凭什麽出现在这?”
冷顷漠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这位亲生父亲:“我怎麽说也是持有巨浪股份的,自然也是股东之一,当然也能来了。”
说着她已经踱步到海兴政面前。她看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同意给我股份的爷爷奶奶已经死了,现在没人会指责你了,你也该给我股份了吧?还是说,你又有了什麽新的借口?”
一瞬间海兴政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看着冷顷漠的脸色仿佛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