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栩垂眸等了好久,久到身子发软,再也支撑不住,
落地的一瞬间,那个在祁星栩的视线里居高临下,连目光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审视的人,终于动了身子。
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人稳稳接在怀中。
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两人都躲避不及,于是祁星栩的额角就这样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对面人的下巴,
“嘶……”
不算痛,冰凉的体温却足够挠人,他的将头往下蹭了蹭抵在对方肩头,用仅剩的理智低声咕哝,“果真不是个懂事的人……”
这语气有几分头疼的意味,
奈何季曜无暇听。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季曜胸口,与深处的心跳遥相呼应,让他一时间顾不上任何事情,
连看到祁星栩这副脆弱模样时産生的愤怒也消退了,透彻圆润的眼眸中只剩下慌乱。
他托着祁星栩的手松了又紧,僵硬到不知该落到何处。
闪躲的目光最後定在木制地板上,季曜这才组织好语言,轻声开口,“星栩哥,我带你出去。”
祁星栩意识不清,手早已不自觉抚上了季曜露出的脖颈,听到这个称呼後,动作一滞,难得眼中泄出一丝清明,
“你,喊谁?”
可一双映着水汽的双眸和眼尾恰到好处的一抹艳红,在季曜眼中毫无半分威慑力,
他滚动了下喉结撇开头,兀自低声辩解,“我不会害你的,你可以信我。”
祁星栩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觉得这句话过分可笑。
季曜抿着唇绷直了身子,心里一下子空了,
他带不走他了……
可出乎季曜意料,祁星栩还是没来由地卸了力,
连本人也说不上来为什麽就这样信了,
或许是面前的人,任由他在脖颈这最脆弱的位置上下其手了许久,实在让人说不出什麽重话。
他枕在季曜肩上,闭眼压着粗重的呼吸问道:“外面,有人在找我嘛?”
微卷的发丝不听话地挠着季曜的脖颈,他收回视线,盯着祁星栩露出的雪白後颈,眼神愈发幽深,“有。”
这一路走来,遇到了两三个服务生,步调凌乱一眼看上就是在寻人,一楼拐角处甚至还有个狗仔在蹲点。
季曜当时便觉得不妙,
只得一刻不停地寻人。
好在,是我先找到的你,哥哥。
季曜轻轻张开手将祁星栩抱得紧了些。
怀中的人略有感知,懒懒擡眼,双手勾住季曜脖颈,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侧脸,
哪怕什麽都没脑子里拾。
下一秒,祁星栩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话从唇边粘连着而出,“你要带我走?去哪?”
是啊,去哪?
季曜一怔,“我……”
“酒店,”祁星栩替他回答,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季曜侧颈清晰的脉搏,低头落下一个吻,“带我走……”
一瞬间,暧昧的氛围攀升到极致。
季曜深吸一口气,慌忙按住他乱动的手,哑声确认,“我可以送你去医……”
“不去。”
祁星栩皱眉,半眯着眼打断季曜的话,泛红的指尖摸索着抓上了季曜的领口,他头微扬轻轻凑上前,试探地张了张嘴,“或者,这里也行。”
没等贴上唇,祁星栩便被人捏住了下巴,下一瞬口腔置入一片冰凉。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不知纠缠了多久,前一秒还在占据主动权的人,下一秒便喑哑着嗓子低哄,将人推远了些,“这里不行,你忍一会儿。”
再後来,身体陷入一片柔软。
祁星栩记忆的最後,是他艰难地扯过一旁的领带,颤颤巍巍地遮住那人的眼睛,费力打了个结。
“别摘下来……”
“好,不看,我很听话。”
低沉乖巧的声音在耳边低喃,绻缱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