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她惊慌的大声道,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後的哽咽,“我……我只是……”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金发男生转过身来,把早就捏在手中的手帕放到她手心里,温和道。
“我叫降谷零,你叫什麽?”
“……宫园薰。”
“宫园小姐不用介意刚才的事,我谁都不会说的。保密我可是一流的。”降谷零做了一个wink,稳重中带点活泼,宫园薰破涕为笑。
“谢谢你,降谷君。”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再用敬语。
降谷零微笑,“不客气。我送你回病房吧?”
宫园薰知道自己出来太久了,爸爸妈妈会担心的,点头应道:“麻烦你了。”
降谷零推着宫园薰根据她说的楼层房号,把她送到了病房门口,一对夫妇冲了出来将她搂进怀里,显然他们是金发少女的父母。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降谷君。这个手帕……”
“不用在意这个。”
和宫园薰又说了几句,闻讯赶来的医生将她推进了病房,降谷零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孩子活不久了吧?”松田阵平走在他旁边,突然说道。
“啊。”降谷零轻轻应了一声,他回头看向那层的病房窗户,从这个角度看什麽也看不到。
他垂眸自言自语道:“‘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来临前的日子。’说的应该就是这样吧。”
*
机场附近的地铁站。
田中三郎靠在站台边的柱子上,行李箱放在手边,他正在和人通电话,表情少有的严肃。
“我倒是觉得那些人可以利用。你也知道,我们注定不可能获得官方组织明面上的支持,这个组织能提供的资源和筹码都挺多的,你为什麽会反对和他们谈?”电话那头的人是一名男性,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
田中三郎表情冷淡,“你这是在与虎谋皮。我不觉得你没看出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身上背的都是实打实的人命。”
“仅仅因为这个吗?我们阴阳师本质上和他们区别也不大吧,我们见过的,沾过的人命也不少吧。”
“你既然这麽说,代表你已经动心了。”田中三郎一针见血的指出。
“与阴阳师合作,利用妖怪和灵做研究的人我们遇到的难道还少吗?的场家那些老家夥们背地里早不知道这麽干了有多久了。三郎,‘改变’不是靠我们嘴上说说就可以的,我们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很多很多东西。”
“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但是只靠你一个人也是不行的。”
田中三郎:“……”
“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真的要和那个用酒名自称的丑东西合作的话,静一,我就不会再帮你了。”
“什?三郎你……”
田中三郎没有管电话那头的人被逼急了的呼喊,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闭上眼睛,头往後靠在柱子上轻轻撞了撞,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降谷零猜的没错,田中三郎这个名字,只有名是真的,姓是假的。
他原名叫做的场三郎。是阴阳师的世界里势力最大的古老家族之一——的场家,的後人。
他与现任的家主的场静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也许是因为一起玩到大的,两人的三观还是比较合的,他们都觉得一味的固步自封对于家族发展毫无益处,他们应该做出一些改变。
上一任家主走的很早,的场静一虽然有家主的头衔,实际权力却一直被家族里的长老们掌握着,唯一站在他这边的就只有的场三郎。
两人凭借着优异的能力,成功笼络了族里大部分年轻人,与长老们有了可以分庭抗礼的力量。但这对他们想要改变家族的计划还是没有什麽用处。
所以的场三郎在被暗算受了重伤後选择脱离了的场家,去了“外面”,做的场静一的眼睛。
有了外界部分力量的支持,的场静一渐渐的已经可以压制住族里那些顽固派了,但已经改名的田中三郎却随着时间推移,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的越来越不认识当初与自己喝酒聊天,畅谈人生的好友了。
田中三郎手指微动,普通人看不见的烟雾屏障散开,没有人听见他刚才通话时说的话,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低头在手机屏幕上轻点,无视一条接着一条弹出的短信和未接来电,翻出了备注为“zero”的人的聊天界面。
“双叶祭的事要问问他,还要再给他做一个身体检查,这次排异反应这麽大要找找原因。还有邮箱里的委托要清,还有那群饿了一个星期的崽子们要喂。”
“唉,又不能睡懒觉了。”
小声念叨了一遍要处理的事,田中三郎痛苦的捂住脸,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