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呢?”宋青书拿起锄头跟着贺峰往外头走。
“它还得在外头跑会儿呢。”贺峰把手里的锄头放在车篮子里,宋青书也跟着放进去。
“崽崽你得坐前头的杠上了,後座得搁竹筐。”
“好。”
後头的座子底下一开始就绑了两根绳,看着贺峰把竹筐固定在座子上,宋青书才知道为啥要绑绳子。
贺峰坐在车座,让宋青书侧着身坐在前头的杠上,其实有点硌屁股,好在离家不远,也没有很坏的路,不会太难受。
而且坐在前面,扶着车把,後背贴在贺峰的胸膛,就像是贺峰把他抱在怀里,会让他感觉很安心。
就是碰到人的时候宋青书会觉得有些害羞,但他不知道,从麦芽糖做好分出去开始,大家就开始传话了。
说贺峰给自己捡了个小祖宗养家里,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自己倒是学会熬糖缝娃娃了。
那娃娃刘嫂做了给囡囡带出去,囡囡上次来的时候看见宋青书那个,才知道是姥姥照着宋青书的做出来的,出去就说是小爷给小爷爷缝的。
就这样传着传着,大家都知道了。
宋青书没听过这些传言,贺峰倒是听说了,也就笑笑,没反驳。
他把两人照片带去大队里给人瞧过,见过没见过宋青书的人,看见照片的第一反应都是贺峰找了个漂亮媳妇。
突然也能理解,贺峰要跟男的在一起的事儿了。
毕竟,谁不喜欢漂亮的人呢。
晚上,贺峰就炒了一盘腊肉炒笋,腊肉是刘嫂回了趟娘家拿来的,说是过年弄得太多了,娘家那边的侄子侄女没有全都回家,吃不下就拿来分分。
还有一串自家灌的香肠,让贺峰留着蒸饭给宋青书尝尝。
贺峰都留下了。
反正都是有来有往的,贺峰没剥的笋也送去给刘嫂了些,让她先留着,等囡囡来了吃。
桌上摆着的菜,泛着油光的腊肉混着切成条的竹笋,出锅前贺峰还撒了点白芝麻,看着更香了。
“尝尝。”贺峰夹了一筷子腊肉放在宋青书手里的白面馒头上。
原以为会有点腻,但这腊肉大概是拿什麽木炭熏得,没有多少油,还带着点儿木质香,瘦肉也不柴,反而越嚼越香。
“明儿看看街上杀不杀猪,买点排骨回来炖汤吃。”
吃完饭刷完锅,贺峰烧了一大锅水,宋青书看见一看见他烧水,就有些条件反射地腰酸。
院子里的灯开着,宋青书去柿子树旁边找贺峰说的那棵香椿树。
他找了半天,没想到啊是在墙根,细伶伶一根,只有食指那麽粗,才到他腰间那麽高。
但是顶上已经冒出不少香椿芽,并不是绿色,而是叶尖红,叶片泛黄,根上才是绿色的,颜色过渡的很自然。
贺峰烧好水出来没看着人,喊了声崽崽。
宋青书从柿子树後头探出头,“在这儿呢?”
“哥还以为给崽崽吓跑了。”贺峰揶揄地看着站在柿子树後天的人,“瞅着香椿树啥样了?”
“嗯,闻着一股有怪味。”他从里头出来,当没听见贺峰的前一句话。
“回头尝尝喜不喜欢,不喜欢吃还有别的春菜呢,我看地里还有一堆马食苋,过些天还有洋槐花,荠荠菜,榆钱,雏布揪(1)都能吃。”
这些野菜宋青书以前都没听说过,“花也能吃吗?”
贺峰牵着人把浴室的电灯打开,“能吃,包饺子炒鸡蛋或者蒸着吃都成。”
宋青书学着他的发音,“雏布揪是什麽?”
“不知道大名叫啥,咱这儿的人都这麽叫,长得跟毛毛虫似的,到时候带你去找,勾下来看看。”
宋青书点点头,还想再问什麽,被贺峰以吻封缄,只是碰了碰唇,“崽崽,该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