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刚刺破云层,山下就传来了震天的呐喊声——三千官兵、五百衙役排成整齐的队列,踏着晨雾往山道上冲来,盾牌林立,弩箭上弦,气势汹汹。
王怀安派来的将领赵武骑在马上,挥着长剑嘶吼:“冲!拿下山寨,财物分三成!”官兵们被利益驱使,一个个红着眼往前冲,全然没注意到山道两侧的灌木丛里,藏着数十枚黑漆漆的炸弹。
“等他们进入埋伏圈!”秦风趴在一块巨石后,死死盯着逼近的官兵,手里攥着点燃的火把。沈砚蹲在他身旁,目光紧盯着为的一队盾牌兵——这是官兵的先锋,只要炸散他们,后面的队伍就乱了。
眼看第一排盾牌兵踏入陷阱区域,沈砚低喝一声:“放!”
秦风立刻将火把扔向最前面的炸弹引线,引线“滋滋”燃烧,瞬间炸开!“轰隆——”一声巨响,铁壳炸弹在盾牌阵中炸开,碎片四溅,三名官兵当场倒地,盾牌被掀飞数丈远,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乱成一团。
“有埋伏!”赵武惊怒交加,刚想下令撤退,山道两侧又接连响起爆炸声,陶罐炸弹炸开的瓷片划伤了不少官兵,惨叫声此起彼伏。官兵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山下跑,却被后面涌来的队伍堵住,进退两难。
“杀!”苏虎虽胳膊受伤,仍提着长枪冲在最前面,带着弟兄们从两侧山坡冲下来,专挑落单的官兵下手。陆川则带着一队人手,绕到山道后方,截断了官兵的退路。
沈砚盯着人群中的一顶小轿——那是清溪县令李墨的轿子,他果然被赵武逼着来了。“秦风当家,帮我缠住赵武,我去活捉李墨!”
秦风点头,提着大刀就冲过去,一刀劈向赵武:“狗官的走狗,拿命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间,秦风丝毫不落下风。
沈砚借着混乱,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几名衙役想拦住他,被他反手甩出两枚小型炸弹,炸得踉跄后退。他几步冲到轿前,掀开车帘,只见李墨缩在里面,脸色惨白,浑身抖。
“李县令,别来无恙?”沈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轿里拽出来,架着他的脖子往山坡上退。
“饶命!饶命!”李墨吓得腿都软了,哭丧着脸道,“我是被迫的!是王怀安逼我来的,我根本不想剿匪啊!”
“不想剿匪,就帮我们退敌!”沈砚将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对混乱的官兵吼道,“你们县令在此!王怀安贪婪,让你们来送死,只为霸占山寨的财物!愿意归顺的,我们既往不咎;若再反抗,休怪我对李县令不客气!”
官兵们本就被炸弹炸怕了,又见县令被活捉,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了斗志。赵武见状,气得目眦欲裂,想冲过来救李墨,却被秦风一刀划伤肩膀,疼得他闷哼一声,不敢再上前。
“都放下武器!”李墨哆哆嗦嗦地喊道,“王怀安不是好东西,咱们没必要为他卖命!”
这话彻底击溃了官兵的心理防线,先是几名衙役扔下武器,接着越来越多的官兵放下了刀枪,纷纷后退。赵武见大势已去,想趁乱逃跑,被苏虎一箭射穿膝盖,当场被擒。
半个时辰后,厮杀声平息。山道上,投降的官兵和衙役排成整齐的队列,低着头不敢说话;赵武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骂骂咧咧;李墨则站在一旁,脸色依旧苍白。
沈砚押着李墨回到山寨,苏凛带着弟兄们早已在门口等候。苏熊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到活捉了县令,激动地拍着大腿:“好样的!沈先生,你太厉害了!”
苏凛看着被押来的李墨,沉声道:“李县令,你可知罪?”
李墨连忙拱手:“大当家,我知罪!我不该听王怀安的命令,前来剿匪。但我也是身不由己,王怀安手握郡里实权,我若不从,他就要罢我的官,抄我的家啊!”
沈砚上前一步,道:“大当家,李县令并非真心与我们为敌,不如留他一条性命。他是清溪县令,有他在,咱们能更好地应对王怀安,还能收编那些愿意归顺的官兵——他们大多是穷苦人,被迫当兵,留下来能壮大咱们的势力。”
苏凛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听你的。李墨,你若真心归顺,帮我们对付王怀安,我保你和你的家人平安;若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李墨喜出望外,连忙磕头:“多谢大当家!多谢沈先生!我愿归顺!我愿帮你们收编官兵!”
沈砚当即安排:“陆当家,你带着李墨去清点投降的官兵,愿意留下的,登记造册,放粮食;不愿留下的,给些路费,让他们回家。秦风当家,你负责看管赵武,严加审讯,看看王怀安还有什么阴谋。”
夕阳西下时,山寨里热闹了起来——两千多名官兵选择归顺,被分到各个队伍里;粮食和物资被重新清点整理,山寨的势力瞬间壮大了数倍。苏熊的伤势在沈砚的照料下日渐好转,苏虎也开始教新归顺的官兵演练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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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站在聚义厅的窗前,看着山下忙碌的身影,心里清楚——这一战,他们不仅守住了山寨,还收编了官兵,有了与王怀安抗衡的资本。但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剿匪失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回云山郡,狠狠砸在王怀安的书房里。
“废物!一群废物!”王怀安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地上,墨汁四溅,溅脏了他华贵的官袍。送信的亲兵跪在地上,头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赵武被擒、三千官兵折损过半,剩下的竟全归顺了山寨,这结果,比杀了王怀安还让他难受。
“李墨!这个叛徒!”王怀安咬牙切齿,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毒来,“本通判让他剿匪,他倒好,直接归顺了反贼!真是活腻歪了!”
一旁的师爷战战兢兢地劝道:“通判大人,息怒。李墨归顺,怕是怕了那山寨的势力,不如咱们再派些兵力,一举拿下……”
“拿下?”王怀安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师爷身上,“再派兵力?郡里的兵刚折损一批,朝廷问起来,你担责?”他踱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墨敢背叛我,就得付出代价!他不是在乎他那老婆孩子吗?去,把他全家给我抓起来,午时三刻,当众问斩!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大人,这……”师爷犹豫道,“李墨毕竟是县令,当众杀他全家,怕是会引起民愤……”
“民愤?”王怀安眼神一冷,“一个归顺反贼的县令,还有什么民愤可言?就说他通匪叛国,罪该灭门!”他当即写下密令,盖上官印,扔给亲兵,“立刻带五百衙役,去清溪县衙,把李墨的老婆、孩子、老母亲全抓来,一个都不准漏!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亲兵领命,揣着密令,急匆匆带着人往清溪县赶——王怀安要的就是快,趁山寨还没反应过来,先斩了李墨全家,断了他的念想,也给山寨一个下马威。
消息刚送出半个时辰,陆川安插在郡里的眼线就探到了风声,火急火燎地传信回山寨。
聚义厅里,沈砚正和苏凛、李墨商议收编官兵的细则,陆川拿着情报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大当家!沈先生!不好了!王怀安恼羞成怒,派了五百衙役去清溪县,要抓李县令的全家,午时三刻就开刀问斩!”
“什么?!”李墨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抓住沈砚的胳膊哭喊道,“沈先生!救我的家人!求求你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