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的阴谋,赵瑜的暴戾,诸侯的摇摆,都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他要做的,不仅是推翻暴政,更是要还天下一个太平,不负家人的牵挂,不负将士的忠诚,不负百姓的期盼。
天快亮了,襄阳城的方向,已泛起一丝鱼肚白。一场新的战役,即将打响,而这场战役的胜负,不仅关乎十一万大军的命运,更关乎天下苍生的未来。
议事厅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众将怀揣着军令,各自奔赴营中部署,只剩下沈砚与暗卫统领二人。烛火跳动,将沈砚的身影映在墙上,忽明忽暗,褪去了方才与众将议事时的沉稳,眼底翻涌着一丝冷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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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案上的密报,指尖划过“柳寂监军掌兵权”几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柳寂,呵,我倒要看看,是你安排的快,还是我沈砚的暗卫的刀快!”
暗卫统领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恭敬却带着十足的底气:“世子吩咐,属下即刻传令应天暗卫,三日之内,必取柳寂狗头!”
“三日?”沈砚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太久了。柳寂此人阴险,一旦他完全掌控京畿兵权,再联络上几个摇摆的诸侯,后续麻烦无穷。给你一日一夜,我要柳寂死在应天城内,而且,要‘死得蹊跷’。”
“属下明白!”暗卫统领应声,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沈砚安插在应天的暗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潜伏多年,早已渗透进应天的各个角落——官府、市井、甚至皇宫内院,柳寂的府邸周围,更是常年有暗卫暗中监视,只待一声令下。
沈砚俯身,在暗卫统领耳边低语几句,声音细不可闻,却字字透着狠辣与周密:“柳寂每晚亥时会从皇宫回府,途中会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那是他的必经之路,也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让暗卫换上黑衣,用淬了哑毒的短刃,一击毙命,不留活口。事后,把他的令牌丢在附近的赌坊,再散布消息,说他私通赌坊、勾结江湖势力,意图不轨。”
他顿了顿,补充道:“赵瑜本就多疑嗜杀,柳寂近期权势日盛,早已引起不少人不满。这般布置,既能除了柳寂,又能让赵瑜猜忌丛生,以为是内部势力争斗,定会大肆清洗,应天城内必然大乱。他乱,我们便有机可乘。”
“世子英明!”暗卫统领心中敬佩不已,沈砚不仅要杀柳寂,还要借柳寂的死,搅乱应天的局势,真是一箭双雕。
沈砚抬手,示意他起身:“此事务必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与我军相关的痕迹。暗卫的安全第一,得手后即刻撤离,不可恋战。”
“属下遵命!”暗卫统领躬身行礼,转身如鬼魅般退出议事厅,消失在夜色中。他的身影刚消失,便有三道玄色身影从暗处闪出,紧随其后,朝着应天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是暗卫中的精锐,专门负责传递紧急军令,确保消息万无一失。
议事厅内,只剩下沈砚一人。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带着樊城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些许烛火的温热。他望着应天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夜。
柳寂以为自己是操纵全局的棋手,借着沈家的锋芒攫取权力,却不知,从他撺掇赵瑜滥杀无辜、觊觎天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沈砚必除的目标。暗卫的刀,早已在暗中磨得锋利,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直取要害。
他拿起案上苏凝雪写的诗笺,指尖拂过“愿君多珍重”几字,眼底的冷冽渐渐柔和了些许。他不是嗜杀之人,但若为了天下太平,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铲除这些祸国殃民的奸佞,他不介意让双手沾染鲜血。
“柳寂,这是你自找的。”沈砚轻声呢喃,声音被夜风带走,消散在夜色中。
应天城内,柳寂还在府中与心腹密谋,规划着如何利用兵权架空赵瑜,如何借诸侯与刺客之手除掉沈砚,眼底满是对权力的贪婪。他丝毫没有察觉,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暗卫的刀,正朝着他的脖颈,一步步逼近。
而樊城的军营里,将士们早已整装待,只待天一亮,便会朝着襄阳进军。沈砚回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短信,嘱咐亲卫快马送往靖安王府——告知家人一切安好,柳寂不日便会伏诛,让他们不必挂心。
烛火下,他的字迹依旧工整有力,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杀伐果断。一场秘密的刺杀,一场即将打响的战役,一场搅动天下的变局,都在这个夜晚,悄然拉开了序幕。沈砚知道,只要柳寂一死,应天必乱,而他,便能借着这股乱势,挥师东进,一步步逼近应天,将赵瑜的暴政,彻底推翻。
应天府的夜,比往日更显阴沉。亥时刚过,柳府门前的僻静小巷里,灯笼的光晕昏黄暗淡,将青石板路映得斑驳。柳寂身着紫色道袍,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从皇宫返回,刚踏入小巷,巷口巷尾突然刮起一阵疾风,吹得灯笼摇曳,光影错乱。
“谁?!”护卫统领警觉地拔刀,话音未落,三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他们手中淬了哑毒的短刃泛着冷光,避开护卫的刀锋,直扑核心——柳寂甚至没来得及呼救,短刃已划破他的脖颈,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道袍。
护卫们惊呼着围上来,可暗卫们早已得手,反手撂倒两名护卫,将一枚刻着赌坊标记的青铜令牌丢在柳寂尸体旁,随即纵身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阵衣袂破空的轻响。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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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国师!”护卫们围在柳寂身边,看着他瞳孔涣散、气息全无,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皇宫报信。
消息传入御书房时,赵瑜刚喝了半盏安神汤,听闻柳寂遇刺身亡,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什么?!柳国师死了?!谁干的?!”
“回、回陛下,”报信的护卫吓得浑身抖,“是、是一群黑衣刺客,动作极快,杀了国师后丢了枚赌坊令牌,就、就跑了……”
“赌坊令牌?”赵瑜眼神阴鸷,手指死死攥着龙椅扶手,“好啊!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逆贼!柳国师刚掌兵权,就有人敢动他,定是私通赌坊的江湖势力,或是朝中有人嫉妒国师,买通刺客下的毒手!”
他本就多疑,柳寂近期权势日盛,早已引得不少人暗中不满,此刻更是认定是内部争斗。怒火中烧的赵瑜完全没多想,当即嘶吼道:“来人!传朕旨意!封锁全城,严查所有赌坊、客栈,凡携带兵器的陌生男子,一律拿下!柳国师的亲信、府中下人,全部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务必查出幕后主使!还有朝中那些与柳国师不和的大臣,一个个给朕查!但凡有半点嫌疑,格杀勿论!”
“陛下息怒!”闻讯赶来的四位肱骨大臣跪在地上,苦苦劝谏,“此事蹊跷,刺客来去无踪,仅凭一枚赌坊令牌便大兴牢狱,恐会牵连无辜,寒了百官之心啊!”
“无辜?”赵瑜冷笑,眼神里满是暴戾,“柳国师是朕的左膀右臂,他死了,就是与朕为敌!谁敢阻拦,就是同谋!”他猛地指向兵部尚书秦大人,“你!往日就与柳国师政见不合,是不是你买通的刺客?!”
秦大人吓得连连磕头,额头鲜血直流:“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臣与柳国师虽有分歧,却绝不敢行刺国师啊!”
“哼,是不是你,查了便知!”赵瑜根本不听辩解,下令道,“把秦大人也打入天牢,一并审问!”
侍卫们上前拖拽,秦大人挣扎着哭喊,却终究难逃被押走的命运。
一夜之间,应天府陷入了血雨腥风。禁军封锁了所有城门,士兵们挨家挨户搜查,赌坊被查抄,客栈被封锁,凡是与柳寂有过交集、或是被人举报有嫌疑的人,尽数被抓,天牢瞬间人满为患,惨叫声、求饶声彻夜不绝。
柳寂的部下见主帅身死,又怕被赵瑜清算,纷纷拥兵自保,京畿军营内人心惶惶,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火并,兵权彻底陷入混乱。那些平日里依附柳寂的官员,吓得连夜出逃,却大多被城门守军拦下,下场凄惨;而原本就被柳寂打压的大臣,此刻也人人自危,生怕被赵瑜迁怒。
市井之间更是乱作一团。百姓们闭门不出,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士兵们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回荡。不少商铺被乱兵趁机劫掠,哭喊声此起彼伏。有人说柳寂是被赌坊势力所杀,有人说是朝中内斗,还有人说是叛军派来的刺客,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四位肱骨大臣看着眼前的乱象,痛心疾,却又无能为力。吏部尚书王大人试图再次劝谏,却被赵瑜以“同谋”为由,削去官职,关进了大牢。老将军程大人气得吐血,卧病在床,朝中再也无人敢阻拦赵瑜的滥杀。
三日后,应天府的血腥味依旧浓重。天牢里早已堆满了尸体,柳寂的亲信被屠戮殆尽,不少无辜百姓和官员也惨遭牵连,京畿兵权混乱不堪,士兵们人心涣散,根本无力组织南下。赵瑜杀红了眼,却依旧没查出所谓的“幕后主使”,反而让应天的局势彻底失控。
而此时的樊城,沈砚正收到暗卫传回的消息。
“世子,柳寂已死,应天府大乱。赵瑜滥杀无辜,天牢爆满,京畿军内乱,四位肱骨大臣或被关或卧病,无人能主持大局。”暗卫统领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沈砚站在舆图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应天的乱局,正如他所料。
“好。”他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柳寂已除,应天无力南顾,正是我们进军襄阳的最佳时机。传我将令,全军拔营,即刻出!”
“遵命!”
号角声在樊城军营中响起,雄浑而激昂。十一万大军整装待,玄色的军服连成一片黑色的海洋,旌旗猎猎,气势如虹。岳鹏、陈宽、陈安、周霆等众将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着襄阳的方向。
应天府的大乱,为他们铺平了东进的道路。而此刻的赵瑜,还沉浸在暴怒与猜忌中,全然不知,沈砚的大军,已经朝着应天的方向,步步逼近。乱世的棋局,早已在沈砚的掌控中,一步步走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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