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父子站在人群外围,看得目瞪口呆。巴图喃喃道:“父亲,他们的吃食……怎么像变戏法一样?不用费劲做,就能有这么多?比我们漠北军过年吃得还好。”
阿勒泰没有应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当初五万漠北军为何打不过三万靖安军了。
漠北军出征时,粮草被忽察儿克扣,士兵们常常饿肚子,能有糙米果腹就不错了,还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碾米、熬粥;反观靖安军,哪怕是大战刚过、备战之际,早餐都能如此丰盛多样,且全是现成食材简单加工即可——无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就能快供应十四万大军,这背后的“仙家秘法”(实则是沈砚从现代带来的预制、冷冻食材),是漠北军想都不敢想的。
打仗,打的从来不止是兵力和兵器,更是后勤,是士兵的士气。一支能让士兵吃饱吃好、无需为粮草愁的军队,自然能万众一心,战力倍增;而一支连粮草都无法保障、士兵饿着肚子作战,还得为做饭耗费心力的军队,即便人数再多,也难有胜算。
当初他还疑惑,沈砚的靖安军为何能以少胜多,为何士兵们个个悍不畏死。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象——现成的食材、高效的后勤、士兵们脸上从容满足的神情,他彻底明白了:沈砚不仅有震天雷那样的“仙家利器”,更有源源不断的“仙家物资”和缜密高效的后勤调度。这样的军队,怎能不所向披靡?
“父亲,我们也去排队吗?”巴图拉了拉他的衣袖,眼中满是向往。
阿勒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点了点头。他看着远处正在巡视的沈砚,看着忙前忙后的张清鸢,看着火头军们快加工食材的身影,心中那份追随沈砚的决心,越坚定。
跟着这样的主帅,跟着这样的军队,别说报仇雪恨,就算是踏平漠北,也绝非空谈。
父子俩顺着队伍排了进去,很快就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早餐。热粥入喉,温润熨帖;小笼包皮薄馅大,鲜香四溢;油条酥脆,配着清爽的小咸菜,满口生津。巴图吃得狼吞虎咽,阿勒泰却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带着沉甸甸的感悟——这顿饭,不仅填了肚子,更让他看清了两军后勤的天壤之别,也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军营里的喧闹还在继续,早餐的香气飘向远方,伴着士兵们的谈笑声,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备战图景。而应天府的方向,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役,也在这高效便捷的烟火气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晨光渐盛,金色的阳光洒满军营,早餐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士兵们正捧着碗吃得津津有味,忽然一阵清亮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炸开,瞬间盖过了所有喧闹——
“将士们!早饭好不好吃!”
声音洪亮得不像话,仿佛沈砚就站在每个人耳边说话。士兵们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沈砚手里举着一个黑黝黝、两头略宽的“奇物”(扩音喇叭),站在校场高处的土台上,衣袂翻飞,眼神明亮。这“奇物”是之前沈砚从“师傅洞府”带来的,将士们只见过他偶尔用,每次都能让声音传遍四方,无不称奇。
军营里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出震耳欲聋的回应:“好——吃——!”
一万四千名士兵的齐声呐喊,震得地面都微微麻,炊烟被震得散开些许,连远处城墙上的旗帜都跟着猎猎作响。士兵们举着手里的粥碗、油条,脸上满是兴奋与满足,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沈砚,透着十足的拥戴。
沈砚握着扩音喇叭,嘴角扬起笑意,继续喊道:“好吃,就别忘了是谁为你们操劳这顿热乎饭!都给我大声谢谢咱们的火头军弟兄们!”
话音刚落,士兵们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忙碌的火头军们齐声高喊:“谢——火——头——军——!”
三十名火头军正忙着给最后一批士兵盛粥,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憨厚的脸上涨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又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有几个年纪大的火头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里闪着泪光——征战多年,他们从来都是军营里最不起眼的人,却没想到能得到主帅和全体将士这样郑重的感谢。
沈砚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几分,再次举起扩音喇叭,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情:“还有一位,起了大早,亲自盯着食材、算着分量,生怕你们吃不饱、吃不好——那就是我的夫人,你们的世子妃,张清鸢!”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火头军旁的张清鸢猛地一愣,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下意识地往苏凝雪身后躲了躲。苏凝雪忍着笑,轻轻推了她一把,楚昭雪和程月瑶也笑着看向她,眼里满是打趣与欣慰。
士兵们的欢呼声比刚才更热烈了几分,整齐划一的呐喊带着敬意:“谢——世——子——妃——!”
声音里满是真诚,不少士兵还对着张清鸢的方向拱了拱手。他们都知道,世子妃不仅武艺高强、调度有方,还这般体恤下属,连一顿早餐都亲自张罗,跟着这样的主帅和世子妃,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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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看着张清鸢微红的脸颊,又扫过全场士气高昂的士兵,握着扩音喇叭的手紧了紧,语气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吃饱了,喝足了,就要有劲打仗!四日后,我们直指应天府!拿下应天府,平定南方,我再用师傅洞府的奇物犒劳大家,让你们吃遍仙味,衣锦还乡!有没有信心!”
“有——!”
“拿下应天府!”“平定南方!”“追随世子!”
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彻云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斗志。手里的粥碗、油条被紧紧攥着,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奔赴战场。
土台下方,阿勒泰父子看得心潮澎湃。阿勒泰盯着沈砚手里的“扩音喇叭”,心中震撼不已——这又是一件“仙家奇物”,能让声音传遍万人军营,沈砚的底蕴,当真是深不可测。更让他动容的是,沈砚不仅善待士兵,还懂得体恤后勤、尊重女眷,这样的主帅,才能让士兵心甘情愿地卖命,让军队凝聚成一股绳。
巴图也举着手里没吃完的小笼包,跟着士兵们小声喊着“有信心”,眼里满是崇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主帅,每个人都充满朝气,每个人都同心同德。
沈砚放下扩音喇叭,目光扫过全场,见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涨,满意地点点头。他跳下土台,走到张清鸢身边,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辛苦了,我的世子妃。”
张清鸢脸颊依旧微红,却挺直了脊背,轻声道:“能让将士们吃饱,值了。”苏凝雪走上前,打趣道:“清鸢,你看将士们多拥戴你,以后你就是咱们靖安军的‘后勤福星’了。”楚昭雪和程月瑶也跟着笑起来,营帐旁的气氛温馨又热烈。
士兵们渐渐散去,有的去操练,有的去整理军备,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火头军们也收拾好锅碗瓢盆,脸上带着被认可的笑容,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阿勒泰看着沈砚与四女并肩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军营里井然有序、斗志昂扬的景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应天府之战,靖安军必胜。而他,也必将在这场胜利中,迈出复仇的第一步。
军营里的喧闹渐渐转为整齐的操练声,刀枪碰撞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与清晨的阳光、残留的食物香气相融,构成了一幅热血沸腾的备战图景。应天府的城门,已在前方遥遥相望,一场势如破竹的征战,即将启程。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巨大的舆图平铺在中央长案上——应天府作为大衍皇都,内城皇宫深处,昏君赵瑜与一众文武百官仍在负隅顽抗,城防布局、河道走向、粮草据点乃至皇宫外围布防,皆标注得一清二楚。众将刚吃过热乎饭,个个精神抖擞,身着甲胄肃立两侧,连呼吸都透着整齐的节律——十一万靖安军、三万襄阳锐士的核心将领尽数齐聚,周霆家族祖孙三代、靖安军核心统领、忠义军八将、襄阳程家老少,再加上刚归顺的阿勒泰父子,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主位上的沈砚身上。
沈砚缓步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皇宫的标记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将士们吃饱喝足,便是整备之时!四日后卯时,全军开拔,直指皇都!今日议事,只部署三件事:整编、补给、备战,各司其职,不得有误!攻克应天,擒杀昏君,还天下太平!”
话音刚落,众将齐声应道:“遵令!”声震屋瓦,战意冲天。
“先,俘虏整编。”沈砚目光扫向程锐与张清鸢,“程锐,你身为襄阳程家五子,擅侦察调度,率人接管一万五千俘虏,两日内完成筛选——青壮老兵三千人,补充入各营空缺,由老兵带队操练,熟悉我军战术;其余一万二千人,分编为粮草队、修缮队、医疗队辅兵,张清鸢负责调度,配器械、明确分工,确保辅兵与作战部队协同高效,不得出现混乱。”
“末将遵令!”程锐与张清鸢齐声领命,张清鸢补充道:“辅兵的粮草与防护装备已备好,今日便可放,我会安排专人教授基本职责,确保不拖后腿。”
沈砚点头,指尖移向舆图上的补给线:“其次,物资补给。苏凝雪,你牵头后勤,三日内完成全军粮草、药品、箭矢补充——每人携带三日干粮(压缩饼干、火腿肠为主),随军粮草车队按每日消耗量跟进,不得断供;伤兵药品优先配前锋部队,医疗帐篷提前搭建,确保战时能快救治。周护粮,你身为忠义军后勤总管,统筹粮草辎重调度,配合苏凝雪清点分,务必做到账实相符、补给及时,你素来无差池,此战更需谨慎。”
“妾身遵令!”“末将遵令!”苏凝雪与周护粮齐声应答,周护粮拱手道:“世子放心,粮草辎重绝无半分纰漏!”
“很好。”沈砚接过苏凝雪递来的名册扫了一眼,转而看向楚昭雪与李擎苍,“情报与通讯。昭雪,你率斥候小队,三日内探明应天府外围布防、城门守卫换岗规律、城内守军动向,务必精准,每日午时前汇报;李擎苍,你擅侦察奔袭,率轻骑配合昭雪,重点探查皇宫外围禁军部署,摸清敌军援军可能的来路。程月瑶,你执掌信号营,重新校准烟火、旗语暗号,确保前锋、中军、后军联络畅通,不得出现信号延误——你的雪影驹度快,调度起来更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