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李屿风的脸,惨白得像张纸。“下一个,就是灵锚”——那行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苏晓晓的“灵锚”身份是明心大师刚点破的秘密,阴傀门怎么会知道?
“师哥……”苏晓晓的声音颤,铜铃在她掌心剧烈震动,“师傅他不会……”
“别胡思乱想。”李屿风把手机揣进兜里,指节捏得白,“师傅有爷爷留下的结界护着,阴傀门动不了他。我们现在就回去,说不定是调虎离山计。”
墨尘却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凝重:“调虎离山也不会留这种字条。他们故意让我们看见,就是想逼我们乱阵脚。”他望向废弃剧院的方向,夜色像浓墨般将那栋建筑吞得只剩个模糊轮廓,“那剧院的地脉确实干净,但若是内部出了问题……”
“内部?”李屿风猛地想起玄机子昏迷前说的话,“师傅说过,爷爷在剧院的化妆镜后设过反制阴傀的阵法,难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墨尘抽出桃木剑,剑穗上的铃铛响得急促,“保持警惕,他们既然敢动玄机子,必然留了后手。”
三人往废弃剧院跑,苏晓晓的铜铃一路响个不停,颈后的锁灵纹烫得她频频皱眉。越靠近剧院,空气里的阴冷气息越重,原本该纯净的地脉灵气,此刻竟混着股铁锈般的腥气——像是有邪物在里面动了手脚。
剧院大门还是刚才倒下的样子,但门楣上多了几道深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痕沟里凝着黑红色的黏液,散着和阴傀核心相似的腐臭味。
“他们进来过。”李屿风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黏液,指尖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是活尸的黏液,比古寺里的阴傀厉害得多。”
墨尘推开门,剧院内部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积着灰尘的地面上,多了串巨大的脚印,脚印边缘泛着黑红,每一步都深陷半寸,像是拖着极重的东西。脚印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后台,沿途的座椅被碾得粉碎,断木上沾着的布料碎片,正是玄机子道袍的料子。
“师傅被带走了!”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铜铃突然指向舞台侧面的立柱,“师哥,柱子后面有东西!”
李屿风冲过去,只见立柱后靠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脑袋歪在肩膀上,脖子上有圈深紫色的勒痕,正是刚才在会展中心被黑影控制的粉丝之一。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双手却死死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还有气。”墨尘探了探他的鼻息,从他手里抽出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城西屠宰场,午夜三点,带灵锚来换老道,过时不候——阴傀门主”。
“屠宰场?”李屿风皱眉,“那地方十年前就废弃了,据说因为出过连环杀人案,连拆迁队都不敢靠近。”
“阴傀门就喜欢这种怨气重的地方。”墨尘将纸条收好,目光落在男生抽搐的手指上,“他被种下了‘话痨鬼’,是阴傀门用来传信的小鬼,会逼着宿主重复想说的话,直到断气。”
男生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眼睛里翻出白仁,嘴巴机械地开合:“屠宰场……冰柜……血池……王在等……”
“王?是阴傀王还是尸王?”李屿风追问,但男生已经没了动静,身体迅僵硬,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具干尸,只有喉咙里还卡着句没说完的话:“……面具……是钥匙……”
“面具?”李屿风摸出怀里的镇魂面具,星星眼睛里的铜钱正泛着冷光,“他说这面具是钥匙?”
苏晓晓突然指着干尸的胸口:“师哥你看!他衣服里有东西在光!”
李屿风撕开干尸的卫衣,里面露出块黑色的木牌,和之前阴傀腰间的“傀”字牌不同,这块木牌上刻着个扭曲的“王”字,牌面嵌着的血色宝石正在闪烁,像只跳动的心脏。
“是阴傀门的身份牌,等级比普通阴傀高。”墨尘用桃木剑挑起木牌,宝石突然炸开红光,一道黑影从里面窜出来,直扑苏晓晓的面门!
“小心!”李屿风猛地将苏晓晓推开,自己却被黑影撞中肩膀,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钻进骨髓,疼得他龇牙咧嘴。那黑影在半空中凝聚成个披头散的厉鬼,舌头拖到胸口,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是控制男生的“话痨鬼”!
“想知道玄机子在哪?”厉鬼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先陪我玩玩!”它突然化作无数黑丝,缠向李屿风的脖子,“听说守门人的血最补了,让我吸一口!”
李屿风刚想摸出桃木剑,却现手臂被寒气冻得麻,根本抬不起来。苏晓晓举着铜铃冲过来,铃声清越,黑丝碰到铃声就像被灼烧般退缩,但厉鬼的本体却毫无伤:“小丫头的灵锚气息倒是香甜,等解决了这小子,就轮到你!”
墨尘的桃木剑红光暴涨,直劈厉鬼的面门:“孽障!找死!”
厉鬼却灵活地躲开,黑丝反而缠向墨尘的手腕:“老道士的灵力也不错,刚好给我当点心!”它突然怪笑起来,“你们以为救得了玄机子?他现在就在屠宰场的血池里泡着,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变成最听话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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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李屿风急火攻心,肩膀的寒气反而散了些,他抓起地上的镇魂面具,猛地往脸上一扣,星星眼睛里的铜钱爆出金光,“爷爷留下的面具,专治你这种话多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