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敖尊想翻白眼,有苏琳可没有跟他说过她的心上人这麽奇葩。
敖尊缓缓地张开十指,又缓缓地攥紧拳头,指骨关节卡啦卡啦一阵响,整个人气势沉淀下来,眉心一片金色的鳞片在天光下若隐若现。
四周观战的各族修士都屏息起来,敖尊明显是动真格的了,不知道这回,这聂姓的人类会怎麽应对。
呼——
聂怀桑只听到了耳畔一声风响,右边的颧骨後知後觉地火辣辣疼痛蔓延开来,本来站在他面前的敖尊在一眨眼的瞬间掠过了他的身侧,锋利的龙爪划破了他的脸颊,若不是他对危险的本能在预警,以分毫之差偏了一下脑袋,此刻他最轻也该是个乌眼青。
背後一片冷汗的聂怀桑觉得自己可以合理怀疑这条龙是在报复自己。
“聂兄承让。”
敖尊现学现卖地将这句话还给了聂怀桑,有苏琳看着聂怀桑白皙的脸颊上那道显眼的血痕,撇了撇嘴在心里埋汰小夥伴敖尊不像条金龙倒像只睚眦。
小儿打架一样地胡闹了两个回合,两人才终于认真了起来。
聂怀桑这些年虽然还是忙于各类政务,但有个聂明玦盯着,这刀法却是好歹捡回来大半,这时候竟然也能跟敖尊你来我往地打得像模像样。
有苏琳看着场上腾挪飞跃的两个人,手指绞着裙摆,目光追着一刻不移。
砰——卡啦——
聂怀桑这种疏于武艺修炼的人落败得毫无意外,敖尊皱着眉头看向侧趴在地面上的聂怀桑,颊边的金色龙鳞尚未隐去。
聂怀桑咽下喉咙中的一口血,他身下的比斗台都被他砸出一条条的裂纹。
“住手!”眼看着聂怀桑嘴角溢出来的鲜血一滴滴落在玉白的地面上,有苏琳心里只剩下懊悔,“敖尊哥哥快住手!”
一袭红裙的有苏琳从高高的观礼台上一跃而下,脚下乘风直往比斗台飞来。
“我本以为你是何等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敖尊扫了一眼飞扑过来的有苏琳,扭头居高临下地对聂怀桑道:“阿琳怎麽会看上你。”
“敖尊哥哥你胡说什麽!”
有苏琳飞近了,恰好就听到了敖尊这句比刀子还捅心肝的话。
“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敖尊为自己青梅的未来担忧,“就这样低微的修为,难不成以後遇上危险你去保护他吗?”
妖族是将强者为尊奉为真理的种族,对他们来说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修为不济,哪怕你出身再高也一样让人看不上。
“够了!别说了!”
有苏琳已经彻底後悔安排这出戏了,她本意只是想把聂怀桑逼出“乌龟壳”,而不是去伤他的自尊心,聂怀桑的长处和能力在哪里,她心底清楚得很。
“呆子。”她侧身跪在他身边,拿手去擦聂怀桑嘴边的血迹,“快起来,不要再打了。”
聂怀桑能感觉到,周围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他擡头看向有苏琳又悔又急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有苏琳摸了摸聂怀桑的额头,有些慌,“难道是脑袋被打坏了?”
笑着的聂怀桑闻言猛地岔了气呛咳了两声,变成了哭笑不得。
“我还没掉下这比斗台呢。”聂怀桑咳够了,擦了擦嘴角,“敖兄这结论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狂,周围观战的各族修士都觉得聂怀桑疯了,倒是紧紧攥着自己佩刀聂明玦蹙了蹙眉头,目光闪动。
高坐正位的两位帝君没什麽表示,妖帝瞪着自家态度明显的闺女干瞪眼,魔帝把玩着手中的寒玉酒盏,笑得意味深长。
“那我现在就把你打下去!”
不管聂怀桑打的是什麽主意,敖尊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一力破之就是了,说罢便是一腿横扫,带着金色的光影,恍惚间好似金色的龙尾当头而下。
聂怀桑伸臂一揽将没反应过来的有苏琳抱在怀中,一掌拍向地面飞身而起闪过了敖尊的攻击,两人身在半空中,有苏琳鲜红色的裙摆哗啦啦飞舞好似一簇火焰一般,转眼间聂怀桑已经轻轻将怀中的有苏琳放到了比斗台边缘。
这般突然而来的变化看得观战的衆人眼前眼前一亮,看热闹不嫌事大,越精彩越好啊!
一击落空的敖尊也有些意外,此时聂怀桑的神态与之前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敖尊也说不上来,他回身一甩衣袖,挑起了俊眉打量站在几步外的聂怀桑,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点儿警惕。
聂怀桑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恍若无事一般顺了顺乱成一团的长发,下一刻的举动却让这种人惊得长大了嘴巴。
只见他一把将头上歪斜的发冠扯了下来,下一瞬又手一掀,将身上沾着尘土的玄色描金外袍脱了下来,顺手往外一抛,宽大的衣袍好似一朵黑云飞出比斗台,只穿着一身修身劲装的聂怀桑奇异地让人心头巨跳,无拘无束的乌黑长发被风吹起,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握着那柄未开封的长刀,整个人染上了一股恣意的狂放。
敖尊心头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脚下重重一踏,忍不住率先出手,口中一声长啸转成龙吟,敖尊竟然直接化出了真身。
金色的神龙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後猛然往下冲,聂明玦喀啦一声捏碎了桌案一角站起身来,握着佩刀的手紧张得几乎出鞘。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