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刻卸下僞装的他一样,让人又爱又气……
让人又爱又气的熊孩子季昭,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
醒来时夜色正浓,华灯闪烁。他看了眼窗外陌生的夜景,收回视线,巡视一圈,才看见窝在沙发上假寐的小何,和……躺在自己身侧的闻寒。
他先吓了一跳,想到自己是在医院,又镇定下来。
“哥哥……”他叫了声,一出声才发觉嗓子哑的厉害,不由住了口。
闻寒没醒。
但季昭抽动胳膊,他似有所觉,微微蹙眉。
季昭顿时不敢动了。
他僵着身体,看着闻寒,心跳忽然有点儿快。
这样近距离看,哥哥眼睫毛好长啊,颜色和哥哥的发色一样偏浅淡,细细密密的,像两把小扇子……
“昭昭,你醒了?!”小何睁眼,瞧见季昭醒了,惊喜地站起来。
季昭腾地收回手,心虚但气壮地瞪着他:“我没摸!”
小何:这话似曾相识……
“我没摸,我就看看。”季昭继续强调。
小何费解地皱皱眉,把床头的耳蜗拿起来给他戴上:“你又摸哪儿了?”
“眼睫毛……”季昭下意识答。
答完他气坏了,羞愤地闭上嘴。
小何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没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季昭把手指比在唇上:“嘘,小点儿声。”
“不用了。”小何笑着示意他。
季昭这才注意到闻寒已经睁开眼睛。
“哥哥你醒了?”
哥哥……
闻寒收紧指尖,失望了一瞬。
虽未付诸于口,他心底其实隐隐有所期待——期待着,或许这次刺激,他能恢复记忆。
“哥哥,你怎麽了?”季昭坐起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怎麽。”闻寒起身下床,先摸了摸他额头,跟小何一样问了一串问题,比他问的还要多,还要细。
“头不晕,嗓子有点儿疼。”季昭一一回答。
“嗓子疼不奇怪,你在发烧。”闻寒告诉他,“医生说是之前的感冒没好全,已经打了吊针。”
“打了吊针?”季昭疑惑地看向自己手背,果然看见留置针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闻寒淡淡答。
一天一夜?季昭惊愕地张了张嘴巴,随後做错了什麽似的,满面羞愧:“对,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什麽,傻瓜。”闻寒揉了把他的头发,手指迟疑了一瞬,轻轻碰了碰他额头:“还疼不疼?”
季昭以为他问自己头疼不疼,忙摇摇头。
除了嗓子,他哪哪儿都不疼,此刻最大诉求不是别的,是——如厕——不要人跟的那种。
“我没事,哥哥。”站在洗手间门口,季昭和闻寒僵持住了。“我真的,绝对,确定我可以一个人上厕所。”
说着话,他手指控制不住敲击着裤缝,腿还控制不住抖了两下。
最後还是闻寒妥协——“我不进去,你也不要关门。”
那哥哥不是会听到他……的声音?
季昭还是不乐意,可——他实在等不及了。
他一边冲进洗手间,一边关掉了自己的耳蜗——他听不到,就可以假装哥哥听不到,就不尴尬啦!
自欺欺人上了个“安静”的厕所,冲过水後,他才重新打开耳蜗,去洗手。
洗手时无意扫了眼镜子,瞧见镜子里的人,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嘶”了一声。
“怎麽了?”听见他声音,闻寒急忙推开门,“头晕?!”
“不,不是。”不头晕,季昭却死死捂着额头,“别看我,好丑,我长麻子了……”
“胡说什麽。”闻寒哭笑不得,“是你晕倒时摔的。”
“骗人!”季昭对闻寒的诚实度信任有限,“摔的怎麽会摔成这样?”
“因为你摔在了积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