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校服外套标签上写的是什麽水温?”
“宴宴这条裙子会不会缩水?”
洛星辞忍着笑,故意不直接回答,只给出模糊指示:“凭感觉,顾总,家务活靠的是经验和感觉。”
顾宴抿紧唇,最终选择了他认为最稳妥的“标准洗”。然而,当他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晾晒时,洛星辞一眼就看出,他把自己那件昂贵的真丝衬衫和孩子们的彩色毛巾混在一起洗了,衬衫上沾染了淡淡的粉色。
顾宴拿着那件染色的衬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洛星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接过衬衫,浑不在意地说:“没事,小问题,下次记得深色浅色分开就行。”他看着顾宴那副罕见的丶带着点挫败和懊恼的表情,觉得比什麽都值。
午餐相对简单,但顾宴试图复刻洛星辞的拿手菜“可乐鸡翅”时,差点酿成火灾——他忘了关小火,油锅起火,虽然他反应迅速地用锅盖盖灭,但厨房里已是狼藉一片,弥漫着焦糊味。
顾宴站在一片狼藉中,西装革履(他做完早餐後下意识换回了衬衫,觉得那样更有“效率”)与周遭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他紧抿着唇,脸色黑得能滴出水。
洛星辞没有再笑,他走过去,关掉煤气,打开窗户通风,然後轻轻握住了顾宴因为紧绷而攥紧的拳头。
“没关系,”洛星辞的声音很温柔,“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把锅底都烧穿了。”
下午接孩子们回家後,顾宴面临的终极考验是辅导星星做手工课作业——制作一个环保材料的小飞船。看着那些零零碎碎的纸板丶胶水丶颜料,顾宴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试图用管理项目的思维来规划步骤,结果却被胶水粘了满手,颜料也涂得超出了边界。
反而是星星看不下去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爹地,还是我自己来吧。”宴宴则在旁边用沾满颜料的小手,笑嘻嘻地给顾宴的脸上也画了一道。
晚上,当终于把两个玩累了也闹够了的小家夥哄睡,顾宴几乎是拖着脚步回到卧室的。他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闭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感觉比连续开了三天跨国会议还要疲惫。
洛星辞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他,然後坐在他身边,帮他按摩着紧绷的肩膀。
“感觉如何,顾总?‘全职主夫’这份工作,还满意吗?”洛星辞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却没有丝毫嘲讽,只有满满的揶揄和心疼。
顾宴睁开眼,抓住他按摩的手,握在掌心。他侧过头,看着洛星辞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柔和的眉眼,沉默了许久。
然後,他极其认真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後怕,沉声说:
“辛苦了。”
这三个字,比他说过任何情话都更让洛星辞心动。他俯身过去,额头抵着顾宴的额头,轻声笑起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顾宴“嗯”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下巴搁在他颈窝,低声补充:“比管理公司难。”
洛星辞笑倒在他怀里,所有白天的鸡飞狗跳,仿佛都成了此刻温馨的佐料。
“所以,顾总,以後还是安心赚钱养家吧,”洛星辞戳了戳他的胸口,“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顾宴收紧手臂,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洛星辞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他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天,我来学熨衣服。”
洛星辞:“……?”
他猛地从顾宴怀里擡起头,对上对方那双恢复了沉静与笃定的眼眸。
所以,顾总这是……跟家务活杠上了?那麽,明天的熨斗和那些可怜的衬衫,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呢?
洛星辞看着顾宴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丶属于商业巨子的倔强光芒,忽然对明天,又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