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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8 情书大公开（第1页）

番外38：情书大公开

顾家老宅进行局部翻修，洛星辞带着星星和宴宴过来，一方面是监督进度，另一方面也是想再整理一些旧物。在清理一间闲置多年的储藏室时，宴宴眼尖，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老式书架顶层，发现了一个颜色暗淡丶边角有些锈蚀的方形铁盒。

“爸爸！这里有个盒子！”宴宴踮着脚，努力想把盒子够下来。

星星立刻过去帮忙，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颇有分量的铁盒搬到了光线好些的地方。

铁盒没有上锁，只是卡得有些紧。洛星辞帮忙撬开，里面没有想象中金银珠宝，只有一沓用牛皮纸仔细包着的东西。他好奇地打开牛皮纸，映入眼帘的，是几封泛黄的信封，以及一些零散的丶写着字的便签纸。信封上没有署名，没有地址，只有右下角用钢笔写着一个极简的日期。

而那字迹，洛星辞再熟悉不过——是属于顾宴的，只是比现在更显青涩，少了几分如今的冷硬锋利，多了些属于年轻时代的笔触。

他的心，莫名地快跳了一拍。

洛星辞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指尖微微发颤地打开。信纸也是普通的横线纸，上面的字迹清晰而用力：

「X月X日

今天在财经论坛又看到他了。他坐在角落里，很安静，但发言时眼神很亮。很多人围着他，叶白也在。他好像……看了我这边一眼。应该是错觉。

……麻烦。」

洛星辞愣住了，这日期，远在他们正式相识之前！他迅速翻看其他信件和便签。

「X月X日

听说他接了个新戏，要去山里拍。条件好像很苦。……自找的。」

「X月X日

酒会上，有人给他递了房卡。他拒绝了，笑得很好看。……不知所谓。」

「X月X日

他今天获奖了。站在台上，很好看。应该……说声恭喜。算了。」

每一封，都只有寥寥数语，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字里行间，是极力的克制与压抑，却又在那些简短的评语（“麻烦”丶“不知所谓”丶“算了”）背後，泄露着再明显不过的关注丶在意，和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丶笨拙的烦躁。

这哪里是便签？这分明是顾宴早年，一份从未打算示人丶甚至可能自己都未曾清晰定义的——暗恋日记。是冰山之下，未曾喷发时，最滚烫的岩浆。

晚上，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孩子们睡下後，洛星辞抱着那个铁盒，走进了书房。顾宴正在看书，看到他抱着个旧盒子进来，有些疑惑。

洛星辞把铁盒放在书桌上，拿出里面那一沓泛黄的纸张，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感动丶心疼和促狭的复杂笑容，在顾宴面前晃了晃：“顾先生，解释一下？”

顾宴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纸张上，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镇定，语气平淡：“一些旧笔记，没什麽好看的。”

“旧笔记？”洛星辞挑眉，抽出其中一张，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意拿捏的丶带着戏谑的语调，开始朗读：“‘今天在财经论坛又看到他了……他好像看了我这边一眼。应该是错觉。’”

顾宴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薄红。他抿紧唇，移开视线，试图去拿洛星辞手里的纸：“别念了。”

洛星辞灵活地躲开，又拿起另一张：“‘听说他接了个新戏，要去山里拍。条件好像很苦。……自找的。’”他念完，凑到顾宴面前，眼睛亮晶晶的，“顾总，原来你那麽早就开始关注我了？还偷偷心疼我吃苦？”

顾宴被他逼得後退一步，後背抵在书架上，脸上没什麽表情，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窘迫和无奈，耳根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他伸手想抓住洛星辞，却被对方再次躲开。

洛星辞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每念完一封顾宴早年写下的丶充满别扭关注的字句，就踮起脚尖，在他紧绷的唇角或泛红的脸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作为“奖励”。

从最初的窘迫，到後来的无奈纵容，再到最後，顾宴看着洛星辞眼中闪烁的泪光和脸上灿烂的笑容，心头那点陈年的丶隐秘的羞涩，忽然就消散了。他伸手，将还在喋喋不休“念信”的洛星辞猛地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把脸埋在他颈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沙哑：“……别念了。”

洛星辞回抱住他，感受着他加快的心跳，心里软成一片。他不再念了，只是安静地让他抱着。

过了许久，洛星辞才从顾宴怀里擡起头，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模仿着顾宴当年那略显青涩的笔迹，认真地写道：

「顾同学：

你的信，我都收到了。

字写得不错，就是心思藏得太深。

答案是好。

期限是……永远。

洛星辞」

写完後，他拿起这张“回信”，展示给顾宴看。

顾宴看着纸上那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回应，看着洛星辞狡黠又温柔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碎裂，漾开温柔而璀璨的涟漪。他伸手接过那张纸，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然後，极其郑重地，将它折好，放回了那个铁盒里，与那些他早年写下的丶未曾寄出的心事，存放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餐时，宴宴按捺不住好奇，问洛星辞：“爸爸，昨天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麽呀？是爹地写的信吗？”

星星虽然没问，但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洛星辞笑着看了顾宴一眼，顾宴面无表情地低头喝牛奶，耳根却微红。

“是呀，”洛星辞对孩子们说，“是爹地以前写的……学习笔记。”他顿了顿，忍着笑补充，“非常认真丶非常努力的那种。”

宴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星星则看了看爹地微红的耳朵，又看了看爸爸憋笑的样子，小脑袋里似乎在进行着复杂的逻辑运算。他放下勺子，突然很认真地开口：“根据爹地笔记的私密性和珍实程度分析，那可能不是普通的学习笔记。更符合‘情书’的早期雏形特征。爸爸，你和爹地是属于……早恋吗？”

洛星辞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顾宴咳嗽了一声，耳根更红了。

所以，关于“顾氏情书”的真相，在孩子们充满探究精神的分析下，似乎已经遮掩不住了。那麽，这对被孩子们认定“早恋”的父母，该如何向他们的“小法官”们解释，成年人之间那种始于关注丶终于永恒的深刻情感呢？

这个甜蜜的“家庭课题”，显然需要两位大家长，好好准备一下“答辩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