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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法旨,不容许任何人背离他的道路,在这位皇帝的人生里,还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展现出他的柔软——没有犹豫,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他固然拥有一个皇帝的宽容和仁慈,但那些情绪都不柔软。
然而皇帝称赞他的时候是那麽温柔,温柔得像春天落在脸上的雨水。
他几乎要以为……
以为这其中有什麽非常温柔的情感。
“自然。”
皇帝说,“愿意追随我的强者,我这里必有他们的位置;
不愿意追随我的,只要不逆反,我也懒得去管。
国家照常运转,我的律法保障施行,秩序人人遵守,异族无人敢来侵犯——他们在我的土地上,就已经追随我了——无论愿还是不愿。”
“那麽……”
“不,不行。”
皇帝又一次打断了吟游诗人,“这不一样。”
吟游诗人拧起了眉头,因为皇帝的话和难耐。
他感到燥热满身,仿佛从每一根汗毛里都在排出蒸汽。
那种瘙痒般无孔不入的难受和痛苦浪潮一样扑打着他,让他在理智的边缘徘徊,但每当他以为忍耐到了极限的时候,神志反而能清醒些——随後迎来的是更热烈丶更躁动的,因为忍受快乐産生的痛楚。
“陛……
陛下……”
吟游诗人迷乱地丶艰难地说,“请您……”
皇帝用他赤金色的瞳孔凝视吟游诗人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看上去更冷酷了,可吟游诗人却在迷乱中发觉皇帝赤金的发看上去十分柔软,而他赤金色的瞳孔又是那麽动人,在魔法灯下仿佛某种坚硬却十分甜蜜的糖果。
“我可以允许他们不服从我丶不属于我,但——”皇帝说,居然打了个磕绊,“但——但你,你必须服从我,你必须属于我。”
“……
啊,”吟游诗人说,“……
哦……”
他眨着眼,隔着水雾仰视皇帝。
什麽?
吟游诗人在心里说,我没听错吧?
是我想的那样吗?
吟游诗人想我真是疯了。
可这个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家夥又在下一秒,真心实意地想,真的,我觉得他就像是某种坚硬却十分甜蜜的糖果。
片刻後他妥协般说:“她……?”
皇帝挥挥手,床上的少女便消失了。
“她的情况会有人处理。”
皇帝冷酷地说,忽然抿了一下唇,“封你为我的骑士长如何?”
吟游诗人说,“可以先扶我起来吗……
奥古斯都?”
他呼唤这名字时哼出忍耐和迤逦的鼻音,他着实忍得够久了,无意识的,或者说有意无意的,他泄露出一点原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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