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追随我的,只要不逆反,我也懒得去管。
国家照常运转,我的律法保障施行,秩序人人遵守,异族无人敢来侵犯——他们在我的土地上,就已经追随我了——无论愿还是不愿。”
“那麽……”
“不,不行。”
皇帝又一次打断了吟游诗人,“这不一样。”
你和他们不一样。
奥古斯都凝视他,他经历过战火丶硝烟,制造过死亡丶痛苦,他的眼里有风霜和沉默,但这个无往不利的丶上苍宠爱的丶寒凉如冰的丶对人世间的繁荣和覆灭都司空见惯的皇帝,终于在此刻流露出不确定和不果断的踌躇。
“陛下……
请您……”
“我可以允许他们不服从我丶不属于我,但——”奥古斯都说,因为吟游诗人专注的聆听而轻轻瑟缩,“但——但你,你必须服从我,你必须属于我。”
你必须服从我,你必须属于我。
“……
啊,”吟游诗人说,“……
哦……”
他呆呆地看着皇帝,看上去惊疑不定,被皇帝的话惊得不知所措,并且完全找不到原因。
自然。
奥古斯都想。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不,他明白为什麽,这时候还不明白的人该是有多蠢啊——他只是不能理解,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就像孩子初次吃到糖果。
皇帝看着吟游诗人,他汗湿的黑发贴在面颊上,让人手上发痒。
皇帝对事情的结果并不担心,这没什麽选项,他知道吟游诗人的答案只有一个。
果然片刻後吟游诗人妥协般说:“她……?”
没有她。
只有我。
奥古斯都扶起他,却被摁倒了,赤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下。
“……
哈利?”
奥古斯都错愕地说,“你?”
吟游诗人吻下来,在那之前,奥古斯都看见他细微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有些不同。
“他觉得那不是他的曲子,是属于王的。”
艾布特说,“以及,是的,他还觉得那首曲子不够好。
你不能说这是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因为事情正在发生。”
。
安娜说:“我觉得他想太多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没脑子,安娜。”
西奥洛说,“如果我是你,不会随便谈起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你了解音乐吗?
你只会听,有些你听都听不懂。”
艾布特则说:“想太多?
谁说不是呢?
顶峰丶阻碍丶僵局……
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觉得这些都牢不可破吗?
像一座永远跨不过的高山。
他只是太小了,把事情都想得很简单,又把自己想得太渺小,所以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