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阿砚,你和我是一样的对吗
阿砚垂着头,指尖死死攥着衣摆,指节泛得发白,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浅。
听到萧玦那句不容回避的追问,他猛地擡起头,眼眶瞬间红透,两滴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卧房冰凉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浅浅的湿痕。
“殿下,”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还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透着慌乱的无辜:“可能是我在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吧。方才站在您身後,眼角馀光瞥见有个黑影,就赶紧拉了您……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怕您出事,反应才急了些……”
他说着,还下意识往後缩了缩肩膀,双手攥着衣袍下摆轻轻绞动,一副还没从刚才的刺杀里缓过来的受惊模样,仿佛刚才那把快如闪电的短刀还在眼前晃。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看见了刺客,却不是因为“位置好”,而是断魂阁多年训练出的本能,能捕捉到常人忽略的细微异常。
可此刻,只有装成普通奴隶的胆怯与慌乱,才能勉强盖过刚才露出来的破绽。
萧玦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眸里满是水汽,像受惊的小鹿般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真的恐惧,还是刻意演出来的委屈。
他沉默了片刻,眼底的探究淡了几分,最终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没事了,这里不安全,先回府。”
马车驶回王府时,夜色已经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萧玦没去书房查案,也没去前厅吩咐事宜,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阿砚亦步亦趋地跟在後面,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怦怦直跳,萧玦刚才没再追问,不代表怀疑彻底消失,只是暂时没找到戳穿他的证据罢了。
人下意识的动作最骗不了人,刚才那把远超奴隶的力气,还有提前察觉危险的敏锐,都像根刺,扎在萧玦心里。
卧房里,萧玦坐在榻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脸色算不上好看,眉峰始终拧着,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查案的疲惫与对刺杀的疑虑。
阿砚乖乖跪在一旁,双手捧着茶壶,小心翼翼地给萧玦空了的茶杯添茶。
热水倒进白瓷杯里,发出“哗啦”的轻响,在安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微微发抖,生怕自己再做错什麽,暴露更多不该暴露的东西。
萧玦没看递到面前的茶杯,目光落在阿砚低垂的发顶,那截露在衣领外的後颈,因为紧张而绷得笔直。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过来。”
阿砚心里一紧,指尖的茶壶差点没拿稳。
他连忙放下茶壶,起身时膝盖还因为跪得久了有些发麻,小步挪到萧玦面前,刚站定,就被萧玦轻轻拽了一下胳膊。
他身体顺势前倾,跪在了萧玦的脚边,下巴刚好抵在萧玦的膝盖上,温热的布料贴着皮肤,传来萧玦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酒气,让阿砚的耳尖瞬间红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氛围突然变得暧昧起来,烛火跳动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连空气都仿佛慢了半拍,黏腻得像浸了蜜。
萧玦擡起手,指尖轻轻捏住阿砚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他擡头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里满是探究,像要透过阿砚的眼睛,挖开他心底所有藏着的秘密:“阿砚,你还有没有骗过我?”
阿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瞬间冰凉。
他看着萧玦的眼睛,那里面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仿佛只要他说一个“有”字,萧玦就会瞬间崩溃。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刻意练习过的真诚,每一个字都说得又轻又稳:“殿下,不会的,奴不会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