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阿砚的怒火。
他猛地发力,胳膊向後一撞,正撞在身後那人的肋骨上,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转身一把推开薛脉。
“是你!”阿砚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扑上去,攥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薛脉的脸上:“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想嫁祸我!”
薛脉被打得踉跄後退,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没想到阿砚敢还手,愣神的功夫,阿砚的拳头又落了下来,一拳接一拳,全砸在他脸上丶身上,带着积压了太久的屈辱和愤怒。
“说!是不是你剪了衣服?!”阿砚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想去拉,却被阿砚周身的戾气逼退。
他下手又快又狠,完全不像个平日里任人欺辱的杂役。
“住手!”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喧闹的院子里。
阿砚的动作猛地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声音……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萧玦站在洗衣房门口,墨色的常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眼底的青黑还没褪去,眼神却冷得像腊月的寒风,正死死盯着他。
身後的薛脉趁机挣脱,捂着脸,鼻血糊了半张脸,看起来狼狈又狰狞。
他根本不听萧玦的命令,指着阿砚就骂:“殿下!是他!是他毁了您的衣服,还动手打人!”
骂完,他竟扬手一巴掌扇向阿砚的脸——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
阿砚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可他只是低垂着头,没躲,也没还手。
薛脉还想再打,手腕却被萧玦的眼神钉在半空。
“来人。”萧玦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把他拖下去,杖二十。”
侍卫立刻上前,架起还在叫嚣的薛脉就往外拖。
薛脉的哭喊和咒骂渐渐远去,院子里只剩下压抑的寂静。
阿砚依旧低着头,能感觉到萧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重量的冰锥,刺得他後背发寒。
“跪下。”萧玦说。
阿砚膝盖一弯。
“咚”地跪在地面上,疼得他指尖蜷缩。
“殿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不是我做的。”
萧玦没说话,只是走到那些碎布片前,弯腰捡起一块沾着龙涎香的墨色碎片,指尖拈着布料,眼神晦暗不明:“昨夜你在哪?”
昨夜……
阿砚刚想解释,却突然噎住。
怎麽解释,不能解释……
沉默半晌阿砚才淡淡开口:“昨夜,我一直待在府里,哪里都没有去……”
萧玦的指尖捏着阿砚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
他看着阿砚眼底的空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麽说,你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阿砚的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像叹息:“是。”
“而且,还学会了打人。”萧玦的拇指摩挲着他被打红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薛脉的指印,触感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