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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萧玦就这麽想要他的命吗（第2页）

更何况，他连萧玦会不会帮自己都不知道。

萧玦没管他的愣神，指尖捏着麻纸包裹的药粉边缘，缓缓展开。

白色的粉末簌簌落在空酒杯里，颗粒细小，遇着杯底残留的酒液，很快就化了，和後来倒进去的酒融在一起，琥珀色的酒液依旧透亮，看不出半点异样。

这一切，跪在地上的阿砚都看不见。

他还在琢磨着怎麽解释“没求助”的缘由，忽然有个冰凉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指尖。

是酒杯。

阿砚猛地回神，擡头就见萧玦举着酒杯站在他面前，杯沿沾着点酒珠，映着炭火的光。

“把它喝了。”萧玦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说“递个东西”般随意，可那语气里的不容抗拒，比刚才的呵斥更让人发慌。

阿砚迟疑着伸手接过酒杯，指尖刚碰到杯沿，多年在断魂阁养成的本能让他微微低头，鼻尖凑近杯口轻嗅。

这一嗅，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是软骨散！

那股淡淡的腥气太熟悉了。

断魂阁里，头目为了防止他们被敌人暗算，曾拿各种毒药让他们分辨，绝不会错。

可除了软骨散，还有一股清苦的气味，混在酒香里，若不仔细嗅根本察觉不到，这气味他从未闻过。

断魂阁搜集了天下大半奇毒，连那里都没有的药，多半是能要命的。

阿砚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杯中的酒液晃出细小的涟漪。

萧玦就这麽想要他的命吗？

他不怕死，可他不能死。

阿婉还在皇後手里，他死了，妹妹就真的没人护着了。

“殿下，奴不善饮酒。”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指尖攥着杯柄，指节泛白：“奴怕喝了酒，冲撞了殿下。”

他想再挣扎一下，期盼着萧玦可以心软。

萧玦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伸手接过阿砚手里的酒杯，语气听不出情绪：“好啊，那就不喝。”

阿砚黯淡的眼底像是突然落进了星光，亮了一瞬，连肩膀的僵硬都松了些。

他以为萧玦是松了口，心里刚泛起一丝庆幸，下一秒，下巴就被萧玦的手扣住了。

萧玦的拇指抵在他的下巴尖上，指腹用力，迫使他微微仰头张开嘴。

阿砚的视线正好撞进萧玦的眼里，那里面映着炭火的光，还有他自己的影子。

萧玦心中不禁感慨：这双眼睛是自己见过最纯粹的眼睛。

他真想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擡起头不再看阿砚的眼睛。

阿砚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突然被灌进一股辛辣的液体。

是酒！

他下意识地想闭紧嘴，可萧玦的手按得太紧，下巴都快被捏碎了，只能任由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

辛辣的酒气呛得他喉咙火辣辣地疼，他从未喝过酒，这股冲劲让他瞬间憋红了脸，想把酒吐出来，可萧玦的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後颈上，连咳嗽都让他喘不过气。

“咳咳……咳……”阿砚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不住地抖，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不是因为害怕，是被呛得生理性发酸，连鼻腔里都带着酒的灼意。

萧玦直到确认酒杯空了，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