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侍从,声音陡然拔高,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你也别想再像以前那样,借着我的信任待在我身边。从今天开始,阿砚就是府里最低贱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进书房和卧房半步,府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他来做。”
说着萧玦俯身至阿砚耳边说道:“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这些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重锤,砸在耳膜上,嗡嗡的耳鸣瞬间盖过了所有声音。
庭院里的风声丶侍从们的吸气声丶甚至自己胸口伤口的钝痛,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最低贱的奴隶”“脏活累活都由他来做”“不许踏进书房卧房半步”,在脑子里反复回荡,撞得他太阳xue突突直跳。
萧玦的目光重新落回阿砚身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
他转身,不想再看阿砚这副模样,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身後传来阿砚微弱的声音:“殿下……我还能再见您吗?”
萧玦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好好做好你的奴隶,别再妄想别的,否则,我不保证下一次还会手下留情。”
阿砚膝行着向前,沾满鲜血的双手死死抓住萧玦的衣角:“殿下,别扔下我……求您丶别……”
萧玦脚下发力,狠狠的甩开了阿砚的双手:“我嫌你恶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庭院。
他的血液像是突然凝固了,从指尖到脚尖,瞬间漫开刺骨的凉。
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冷的,是怕的。
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解释,怕萧玦永远都不会再信他,怕萧玦嫌他恶心。
他好像永远都做不好,护不住自己的妹妹,护不住自己的爱人,摆脱不了皇後,摆脱不了断魂阁。
侍从们看着萧玦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又看了看趴在地上丶浑身是血的阿砚,面面相觑,却没人敢上前扶他。
阿砚趴在地上,没有动。
他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胸口的伤口更是疼得他几乎失去知觉,可这些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他想起萧玦刚才冷漠的眼神,想起他说的“我嫌你恶心。”,想起自己再也不能靠近萧玦,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
下人们纷纷离开,院里只剩下阿砚一人跪在中央。
萧玦没让他起来,他不敢起来,他怕起来又惹的萧玦生气。
庭院里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阿砚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吹得他浑身发冷。
他望向书房的方向,在心里奢望着,但这次他等不到了。
而此刻的书房里,萧玦坐在案前,看着桌上那封被阿砚改过的密信,心里五味杂陈。
“殿下,该处理公务了。”墨叔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轻声提醒。
萧玦回过神,看着墨叔递过来的热茶,又想起阿砚泡的茶,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他摆摆手,语气冷淡:“放那吧,我现在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