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卷宗里画的一样。”萧玦的声音很沉:“没什麽特别的,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墨叔叹了口气:“殿下,要不先回府吧,这里怕是查不出什麽了。”
萧玦没说话,只是盯着伤口看了片刻,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最终,他转身往外走:“走。”
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屋内重新归于死寂。
阿砚等了片刻,确认周围没人,才轻手轻脚地从房梁跃下,落地时像片羽毛。
他走到长案前,伸手掀开白布。
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色。
指尖轻轻拂过伤口边缘,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对各种兵器造成的伤口了如指掌,
这具尸体的伤口……
太规整了。
像是有人用薄刃刀具,照着九曲刀的形状硬生生“刻”出来的。
是僞造的!
阿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太子的人杀了男妓,又怕事情败露,便想到用九曲刀的伤口嫁祸给萧玦!
可断魂阁呢?他们派来杀萧玦的人,难道也是太子的手笔?太子和断魂阁真的有勾结?
无数念头在阿砚脑中炸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麽把“伤口是僞造的”这个消息告诉萧玦。
阿砚望着尸体上的假伤口,心乱如麻。
他必须让萧玦知道真相,否则这盆脏水会彻底淹了他。
窗外传来马车驶离的声音,是萧玦要回府了。
阿砚来不及多想,迅速用白布盖好尸体,闪身从後窗跃出,再次运起轻功,远远跟在萧玦的马车後。
眼看马车即将驶入王府,阿砚突然瞥见路边有支猎户遗落的箭。
他心头一动,解下腰间那块洗得发白的旧帕子,咬破指尖,用鲜血在帕子上匆匆写下几个字。
“伤口僞造。”
写完,他将帕子裹在箭杆上,运起内力,对准马车的车厢壁轻轻一掷。
“嗖——”
箭羽带着风声,精准地钉在车厢侧面,入木三分。
马车猛地一顿,卫凛立刻拔刀喝问:“谁?!”
阿砚不敢停留,转身隐入树丛後面,只听见身後传来萧玦低沉的声音:“看看是什麽。”
他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卫凛拔下箭,将染血的帕子递给马车里的萧玦。
马车再次啓动,缓缓驶入王府。
阿砚望着紧闭的王府大门,握紧了还在渗血的指尖。
殿下,你一定要信我这一次。
阿砚潜回王府时,天边已泛起灰白。
他避开巡逻的侍卫,猫着腰刚准备溜回杂役房,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隐约能辨出是洗衣房的方向。
他心里咯噔一下,昨夜洗好的衣服还晾在那里,尤其是萧玦的那些锦袍。
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踉跄着往洗衣房跑。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杂役们围在院子里,议论声像炸开的锅。
阿砚拨开人群挤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