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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阿砚你冷静一点（第1页）

第162章：阿砚，你冷静一点

“还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其实我们离开京城时，萧玦是知道的。那天他找到我，说他愿意让我们离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还告诉我你非常喜欢苏城，给了我不少银钱，让我们在苏城能安稳些，我们在苏城住的院子也是他一手安排好的。後来在苏城的日子，我也一直和他传信，他一直关心你的近况，怕你一个人受苦。”

“哥哥，别恨我瞒着你。我能看出来，你心里是在意萧玦的，只是过去的事让你不敢靠近。他确实做错了事，我没资格替你原谅，但这些日子他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或许，他未必不是你馀生的依靠。只是哥哥要记住，皇家无情，若你选择相信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血字到这里就断了，阿砚握着布条，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阿婉苍白的脸上。

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散乱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她。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让软轿进来吧，带阿婉去京城。”

萧玦的付出是真的，偷偷给银钱丶暗中护他们在苏城安稳，甚至为了找他动用禁军围剿断魂阁，这些都不是假的。

可那些过往的隔阂与伤害也不是假的，曾经的猜忌丶错过的信任，像一根细刺扎在心里，不是一句“我帮了你”就能彻底抹平的。

只是眼下，阿婉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他不敢拿阿婉的生机赌。

他寻遍江湖郎中，也未必能比得上一个太医，只有去京城，阿婉才有醒来的希望。

萧玦原本还带着几分忐忑，听到这话，猛地愣住了，眼底瞬间涌上惊喜。

他连忙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好！我这就去安排！”

转身就冲向外头，一边跑一边喊：“来人！把备好的软轿擡进来！让轿夫慢些走，轿里铺三层棉垫！”

不过片刻，两名侍卫擡着一顶素雅的软轿进来，轿内果然铺着厚厚的棉垫，还放着一个暖炉，驱散了地牢的阴冷。

太医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帮着阿砚将阿婉抱进轿内。

萧玦站在一旁，看着阿婉被稳妥地安置在轿内，才松了口气，转头对阿砚说：“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陪着阿婉先上路，我处理完这里的事，立刻快马赶上去跟你们汇合。”

他怕阿砚又生出防备，连忙补充道：“轿队里我安排了十名禁军护送，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打扰你们。太医院那边我也传了信，让他们提前备好药汤和针灸，你们一到京城，就能立刻诊治。”

阿砚擡眼看向萧玦，这一次，眼神里少了几分警惕，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腰间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刃上还残留着之前厮杀的血渍，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

“不，我留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萧玦看着他眼底燃着的火焰，心里瞬间明白过来。

他没有多劝，只是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有些仇，必须亲手报，有些痛，只有发泄出来才能稍微缓解。

他走出地牢，刺眼的火光瞬间涌来，将整个断魂阁照得如同白昼。

满地的尸体丶断裂的兵器丶凝固的血渍，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

阿砚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直直落在禁军包围圈中央。

断魂阁阁主跪在地上，双手被粗铁链缚在身後，玄铁面具被削掉了一半，露出半边满是血污的脸。

他曾经的威严荡然无存，头发散乱地垂在胸前，身上的黑衣被划得破烂不堪，伤口还在汩汩渗血，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阿砚握着短刀，一步步朝他走去，脚步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每走一步，他都想起阿婉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想起阿婉用血写的布条，想起这些年兄妹俩在断魂阁受的苦，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你也有今天。”阿砚停在阁主面前，短刀的刀尖缓缓擡起，抵住阁主的咽喉，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阁主瑟缩了一下。

阁主却突然擡起头，散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透着疯狂的笑意，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锣，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哈哈哈哈……阿砚，你以为你赢了？你杀了我又如何？你这辈子都逃不掉杀手的烙印！你亲手杀了这麽多人，和我有什麽区别？”

“你还笑得出来！”阿砚被这笑声彻底激怒，眼底瞬间通红，猛地将短刀刺入阁主的左肩。

鲜血“噗嗤”一声喷涌而出，溅在阿砚的衣袍上，滚烫得像火。

阁主疼得浑身抽搐，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头发。

阿砚却没有停手，握着刀柄缓缓转动，刀刃搅碎血肉，疼得阁主几乎晕厥。

“这可是你教我的。”阿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说过，刺这里最疼，能让人在清醒中感受绝望。现在，你感受到了吗？”

“呵……咳咳……”阁主咳着血，却依旧扯着嘴角笑：“阿砚……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天生的杀手……你永远无法否认……”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阿砚积压多年的愤怒。

他猛地拔出短刀，又狠狠刺向阁主的右腹丶大腿，每一刀都避开要害，却专挑最疼的地方。

鲜血顺着阁主的身体往下淌，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的惨叫声渐渐微弱，却依旧不肯停下笑声，仿佛要用这笑声彻底击溃阿砚。

“阿砚！阿砚你冷静一点！”萧玦看着阿砚杀红了眼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再这麽下去，阿砚会彻底被恨意吞噬。

他快步冲上前，伸手死死攥住阿砚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继续挥刀。

阿砚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让阁主付出代价。

被萧玦抓住手腕的瞬间，他本能地挣扎，手腕猛地一拧，短刀顺着惯性划出一道冷弧。

“嗤啦”一声，刀刃擦过萧玦的左脸颊，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