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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连亲手报仇都做不到（第2页）

那是他憋了十几年的恨，是他唯一能为阿婉讨回来的公道，却被萧玦一句话都没说就打断了。

他愤怒又委屈，浑身都在发抖。

萧玦任由他揪着衣领，没有反抗，只是擡起颤抖的手，轻轻擦去阿砚脸上的泪渍，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心里又疼又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压下去的沙哑，却异常坚定：“阿砚，我不能让你动手。”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阿砚的肩膀，望向京城的方向：“我是皇子，杀了一个罪大恶极的阁主，父皇最多罚我禁足几天。可你不一样。”

萧玦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阿砚的手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阿婉还在等着救治，你当着禁军杀人，若是父皇知道了，他怎麽可能还会允许太医救治阿婉，到时候阿婉救不了，你也会被牵扯进去，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意外，你若是怪我，你想怎麽样都行。抱歉，又替你擅作主张。”

阿砚的手渐渐松了些，却还是死死攥着萧玦的衣领。

他看着萧玦脸上的血痕，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里的愤怒像被泼了冷水，慢慢退去，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委屈。

他知道萧玦说的是对的，可他还是不甘心。

那是他的仇，是他现在唯一能为阿婉做的事啊。

“他毁了我的一生……”阿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我连亲手报仇都做不到……”

萧玦轻轻拍了拍他的後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会好起来的，今後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禁军们识趣地退到远处，默默处理着地上的尸体。

火光下，萧玦轻轻抱着浑身发抖的阿砚，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无声地宣泄着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殿下！”禁军统领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属下带人搜查後院时，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关着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五岁，都瘦得只剩骨头，眼里满是恐惧……不知殿下该如何处置？”

“孩子？”萧玦愣了一下，眉头瞬间皱紧，他险些忘了这茬。

阿砚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想起自己被抓进断魂阁时，每天被逼着练刀，稍有不从就会被鞭子抽，夜里只能抱着阿婉偷偷取暖。

想起那些和他一起被抓来的孩子，有的没熬过训练，有的死在了第一次任务里……

“殿下，救救他们！”阿砚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沙哑却异常急切，眼底满是恳求：“他们都是孤儿，是被断魂阁强行抓来的，每天被逼着练杀人的功夫，不练就要挨饿丶被打……他们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重蹈我的覆辙！”

萧玦看着阿砚眼底的泪光，心里瞬间软了。

他伸手拍了拍阿砚的肩膀，语气坚定：“你放心，我绝不会不管他们。”

转头对禁军统领下令：“立刻去备宽敞的马车，再去准备些干粮，给孩子们垫垫肚子。动作轻些，别吓着他们，把他们安全带回京城，先安置在城郊的别院，等我回京後再和父皇商议後续的安置，务必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吃饱丶穿暖。”

“是！属下这就去办！”禁军统领领命起身，快步离去。

阿砚看着统领的背影，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些。

夜风拂过，带着山间的凉意，他才觉得脸上的血污有些发僵，擡手想擦，却被萧玦拦住。

萧玦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用这个擦吧，别蹭进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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