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71章 融化（第1页）

第171章：融化

阿砚的脚步顿住了，他本就没真的想走，只是想逼萧玦说出藏在心里的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萧玦隐瞒的事，一定和自己有关，这份刻意的回避，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缓缓转过身，重新在床沿坐下，继续刻意装作严肃。

萧玦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

他擡眼看向阿砚，眼神里满是恳求：“阿砚，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听完之後不要生气，好不好？”

“只要殿下如实相告，我不生气。”阿砚轻轻点头。

萧玦抿了抿嘴唇，眼神变得有些闪躲，像是难以啓齿。

“其实……在我们从断魂阁回来之前，就有人在父皇面前参过我。”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李尚书说……说我在王府里豢养男宠。”

“男宠”两个字一出口，萧玦的头埋得更低了，愧疚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曾经囚禁阿砚的日子，那些自私的占有欲，如今想来，确实像极了豢养。

阿砚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的力道瞬间加重。

原来，他们的事，早已被朝堂上的人知晓。

萧玦没有擡头，继续低声说道：“当初父皇并没有追究，可这次我们从断魂阁回来，父皇猜到了你就是李尚书所说的人，所以把我叫到宫里，逼着我娶妻。”

阿砚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让萧玦娶妻？

这个念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他的心上，堵得他喘不过气来，胸口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可笑。

他和萧玦之间，如今没有任何名分，萧玦是皇子，要继承大统，娶妻生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有什麽资格难受？

阿砚用力压下心里的涩意，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干涩：“挺好的。殿下确实该娶妻生子了，也好为皇家延续血脉。”

“我不想娶妻！”萧玦猛地擡起头，眼神里满是慌张，伸手抓住阿砚的手，急切地解释。

“阿砚，我从来都不想娶妻，我跟父皇说过，我此生心里只你一人，绝不娶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眼神里满是认真。

阿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萧玦身上那未愈的伤口上，心口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所以，这些伤都是因为你拒绝娶妻，被皇上打的？”

萧玦的头埋得更低，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无法辩驳的沉重：“是。”

“那你为什麽一开始不告诉我？”阿砚的指尖攥得发白，语气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萧玦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无措：“如今我们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擡起头，眼底泛着水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嘲：“我怕你觉得，我这又是在以身份捆绑你，怕你觉得，我拒婚只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

阿砚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的暖意渐渐被酸涩取代，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殿下，你应该听从皇上的安排。”

“阿砚！”萧玦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痛，猛地擡起头，眼眶通红，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离开王府的那些日子，我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我後悔当初囚禁你，後悔让你受了那麽多苦……我真的会改，以後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这些承诺从他哽咽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却又显得那麽苍白无力。

过往的伤害太深，一句“我会改”，怎麽能轻易抹平？

阿砚别开眼，不敢看他流泪的模样，声音低哑：“殿下，我早就不怪你了。”

他顿了顿，说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顾虑：“只是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你是皇子，未来会是天下共主，而我呢？我是杀手丶是奴隶，这样的身份，怎麽配站在你身边？我们终究，不会有未来。”

“没有不配！”萧玦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撑起身子，不顾伤口撕裂的剧痛，一把撩开自己的锦袍下摆。

他的膝盖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茧子，还有未完全结痂的伤口。

萧玦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走以後，我每天都跪在房间里，我想感受你当时的绝望和痛苦，可我知道，我所承受的，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萧玦直直跪在了阿砚面前，膝盖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下！你这是做什麽？！”阿砚吓得连忙起身，伸手想去扶他，却被萧玦躲开。

“阿砚，你让我说！”萧玦固执地跪在地上，泪水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是我欠你的，让我跪着说。”

他缓缓擡起手，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衣袍，动作因疼痛和激动而颤抖。

当衣袍滑落，萧玦转过身的那一刻，阿砚彻底僵住了。

他的後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新旧交错，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已经永远的变成了疤痕，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阿砚记得，萧玦的後背曾经光洁无瑕，从未有过这些伤痕。

“这是……”阿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去领了鞭刑。”萧玦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曾经你被我囚禁丶被我伤害时，有多痛。阿砚，我後悔，我每一天都在後悔……”

他哭着转过身，膝行到阿砚身前，死死抓住阿砚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这些还不够，你不解气，我就再去领一遍鞭刑，你说领几次就几次！我每天都可以跪在你的小院里，只求你……求你别离开我，别再说我们没有未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