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借着滑出去的惯性,手腕一翻,短刀擦着黑熊的手腕划过,没中要害,却精准地挑断了他手筋。
“啊!”黑熊疼得嘶吼,手腕瞬间垂了下去,再也握不紧拳头。
台下的欢呼戛然而止,戴狐狸面具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在面具下露出邪媚的笑容。
阿砚没停,他知道对黑熊这种人,仁慈就是找死。
他翻身站起,趁着黑熊因疼痛弯腰的瞬间,猛地蹿到他身後,如同猴子一般架在黑熊身上,左手死死扣住他的後颈,右手的短刀顺着脊椎缝隙狠狠扎了进去!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近半尺。
黑熊的嘶吼卡在喉咙里,身体剧烈抽搐,却被阿砚扣得动弹不得。
阿砚的脸贴在他汗臭的後背上,眼神冷得像冰,他想起阿婉躺在地上的样子,想起阁主说“没用就扔掉”的冷漠,指尖猛地用力,将短刀在他脊椎里狠狠一拧!
“啊——!”黑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瘫下去,却还没死透,四肢在地上胡乱蹬踹。
台上的人吓得变了脸色,连赌徒都忘了喊注,只有那个戴狐狸面具的女子,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
阿砚站在他身上,胸口剧烈起伏,却没给黑熊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拔出短刀,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像没看见似的,蹲下身,左手按住黑熊的脑袋,右手的刀对准他的左胸,一刀……两刀…………血液喷涌而出,浸湿了阿砚的上衣……裤子……但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黑熊彻底没了气息。
黑熊眼睛瞪得溜圆,血从腔子里汩汩往外冒,胸前被掏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染红了大半个场地。
阿砚拄着刀站起来,浑身是血,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还在抽搐的躯体,短刀在他手里转了个圈,溅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像开出了一朵朵腥红的花。
台下死一般寂静,突然人群的呼喊声像雷声一般炸开,有更甚者直接站起来为阿砚欢呼。
斗武场就是这样,谁下手狠,谁能杀人,谁就受人追捧。
但斗武场的规矩,胜一次不算胜,只有杀光场内所有的对手,才能活着出去,来这里的人不是家破人亡为高额奖金而来,要麽就是像阿砚这样被杀手组织送来的。
像断魂阁这样的组织,不止一个,这些年因为战争,无数的孩子成为孤儿被杀手组织抓来,百人里也只有一个或两个才能活下来。
阿砚没的选,他们……都没得选。
阿砚站在场地中央,突然斗武场如同镜子般破碎,他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身上一个一个的伤口出现,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仿佛透过他人看见了自己的伤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
皮肉间还不停的向外渗血,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一位身着锦袍的人,是萧玦。
萧玦手中拿着刀猛然刺向他的心脏,惊讶,恐惧揉杂在一起。
阿砚惊呼出声:“不要!”冷汗浸湿了他的麻衣,他想要挣扎起身,却被身上传来的巨疼生生按下。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室内暖洋洋的,旁边还放着未撤出去的炭盆子,他打量四周,屋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他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喉咙肿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萧玦……相信他了?
正当他疑虑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侍女拿着药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的瞬间,侍女眼睛放出光芒:“你醒啦?”
阿砚发不出声,只能微微点头。
侍女缓缓行至阿砚床边,将药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她伸出手贴在阿砚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停留片刻:“太好了,已经退烧了。”
侍女笑的很纯真,恍惚间阿砚将她的身影与阿婉重叠。
若是阿婉在此时定会骂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阿砚正想的出神……
“皇後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侍女声音甜的发齁。
原本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之色马上被惊恐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