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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阿砚这辈子你当牛做马还我吧（第1页）

第六十三章：阿砚，这辈子你当牛做马还我吧

阿砚咳得弯下腰，膝盖下的瓷片又扎深了几分，可他顾不上疼，只想着把酒吐出来。

可酒液早就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半点没剩，只在嘴角留下几道湿痕，风一吹，凉得发紧。

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背叛萧玦。

如此死的就只有自己。

他还可以争取让萧玦救下阿婉，只要萧玦同意救阿婉，皇後一定不是萧玦的对手。

他咳得腰都直不起来，膝盖下的瓷片又往肉里扎了几分，尖锐的痛感顺着腿骨往上窜。

酒液滑进肚子不过片刻，一股无力感就像潮水般涌上来，头晕目眩，眼前的人影都开始发晃，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抽干，连攥着衣角的手指都开始发软。

“砰”的一声，萧玦随手将空酒杯扔在地上，瓷杯撞在青砖上，碎成几片。

阿砚撑着最後一点力气，往前爬行，膝盖在碎瓷和酒液里蹭过，留下一道道血痕，却浑然不觉。

他爬到萧玦脚边，伸手死死拽住萧玦的袍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萧玦的靴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殿下，奴对您绝无背叛之意！”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上气不接下气。

“奴知您恨毒了奴，殿下想要奴的命，就尽管拿去……但丶但……”他又往前挪了两步，额头几乎要贴到萧玦的靴尖。

“但奴是被皇後胁迫的，她抓了奴的妹妹阿婉！奴不按她说的做，她会杀了阿婉的！阿婉她是无辜的，求殿下救救她，她什麽都不知道……”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燥热突然从身体里冒出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又痒又麻，让他忍不住想抓挠。

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视线里萧玦的轮廓都开始模糊，抓着袍角的手也越来越松，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软骨散彻底起作用了，他的四肢已经软得像没有骨头。

萧玦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拉开阿砚拽着袍角的手指。

他的指尖蹭过阿砚掌心的茧子，又轻轻揉搓着阿砚之前掐出来的红痕，动作带着几分莫名的耐心。

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不像之前的嘲讽，也不像暴怒时的阴鸷，倒带着点确认了什麽的满足：“还有吗？”

阿砚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见萧玦的下巴。

他用尽最後一丝力气，哑着嗓子补充：“奴能遇见殿下，是奴的福气……下辈子，奴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殿下，只求殿下……救救奴的妹妹……”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彻底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往旁边倒去。

萧玦眼疾手快，伸手架住他的胳膊，将他半扶半抱在怀里。

阿砚的头靠在萧玦的肩头，呼吸带着酒气和药效发作的灼热，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萧玦低头，看着怀里人迷离的眼神，还有那因为哭泣而泛红的眼角，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一字一句落在阿砚耳边：“阿砚，我不要你的下辈子。”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阿砚颈间的铁链，链环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我要你的这辈子。”

阿砚心口猛地一麻，像被细弱的电流窜过，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辈子？

他茫然地擡眼望萧玦，眼底还蒙着药效未散的水汽，却隐隐映出炭火的亮，那点光顺着瞳孔往下沉，竟透出几分难以置信的希冀。

萧玦眼底凝着笑，不是之前的嘲讽或阴鸷，是藏在眉梢的软意，指尖带着薄茧，轻轻划过阿砚泛着红晕的脸颊，从颧骨到下颌，动作慢得像在描摹什麽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