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师父……我给你说,我做了个………
“跟着我走。”她说着,又将唐拂衣往左边引了些,“那边虽然看着比较平,但前方右坡会越来越陡,这些石块下边堆得未必扎实,若是塌了,这个地方滚下去,坡上都是石头也没什麽树枝做缓冲,很容易磕到脑袋,不死也会残废的。
唐拂衣点头,乖乖地跟在苏道安的身後。
“公主似乎对这些地形很熟悉。”
原本只是一句无心的寒暄,却没想到苏道安忽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猜我为什麽知道?”
“呃……”唐拂衣愣住,小公主这副表情,倒让她不敢往下猜。
“小时候调皮,就喜欢走一些奇奇怪怪地地方。”苏道安心知唐拂衣在想什麽,也知道她怕是不敢猜,便自顾自地解释了下去,“不过好在那时候人小又比较轻,滚到一半的时候扒住了块石头,後来被我爹提回去之後,还把我骂了一顿。”
她说着,像是陷进了回忆中一般,忽然又笑出了声。
“这话父亲可不会跟别人说,他带我走这一路,最胆战心惊的不是多变的气候和地形,而是到处乱跑的我。”
“公主胆子真大。”唐拂衣望了眼右侧的石壁,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你是想说我命大吧。”苏道安笑道。
唐拂衣沉默,算是默认。
苏道安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是自顾自道:“这里再往前会经过一座废弃地小庙,我们应当能在天完全黑之前到达,山中有野兽出没,因此夜里最好是不要有明火,我们需要在那里休息过一晚。”
这些安排唐拂衣出发前大概听班鸿讲过一遍,但并没怎麽放在心上。作为随行人员只需要跟着走就好,如今苏道安再次重复,倒令她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想。
“小庙处在树林的入口处,北边树少,南边树多。那边的坡地虽说也陡峭,但有大树作为支撑,小心些摸索着可以下山,实在不行就爬到地上,一棵一棵树的往下挪,应该不会偏离的太远。”
“往下走一段之後是一片断崖,那个崖其实也算不上太高,但就这麽跳下去还是不行的,需要找根绳子绑在树上做个缓冲,如果没有绳子的话,用腰带也可以……”
一丝清凉略过面颊,而後快速地变得越来越密。
雨?
唐拂衣一愣,擡起头,果然见到有阴云开始慢慢聚集,而身後远处的天空中,已经是黑压压地一片。
分明片刻前还是云霞万里,太阳落下後,竟已是风雨欲来。
“要下雨了!快穿蓑衣!”
班鸿对此状况似也有些措手不及,急忙高声下令,惊蛰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备好的蓑衣披到苏道安肩上。
唐拂衣接过帽子帮她戴上,才系好带子,大雨便倾盆而下。
队伍里的所有人除了苏道安以外几乎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阴雨中一时间都有些手忙脚乱。
事实上,这麽大的雨蓑衣几乎已经不管用了,但不论如何还是穿上好些。
唐拂衣快速地将衣服穿好,却见原本站在她身侧的苏道安忽然迈步往队伍的後头走了过去。
“公主,去哪?”唐拂衣顾不得自己还没戴稳的帽子,伸出手去,却并没有拉住苏道安,只能赶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地身後。
“那是谁!把粮食罩好!”
苏道安声音焦急,脚步匆匆,迎着大风大雨踉跄着往後走过去。
军粮不能受潮,为了以往万一,所有装粮食的袋子在出发前都按照苏道安的指示用油布裹了两层。
唐拂衣的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队伍中的一匹马背上,靠内的一个麻布袋子上,油布明显只罩了一半,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经晕开了一大片深色。
而那站在马边的将士,也不知是真没有听见苏道安地声音还是只是在装聋作哑,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在穿着蓑衣。
“你听不见吗!先把粮食罩好!”
因为一路难行,他们一行人本就不多,食物和物资也只够救急,军粮本就不够,又怎麽能经得起如此糟践。
苏道安越发气急,她加快脚步。
雨水将大大小小的石块冲刷地光滑锃亮,看起来湿滑异常,苏道安每踩上一脚,都令跟在她身後地唐拂衣胆战心惊。
“公主……”她顾不得手中地斗笠,抹了一把脸上地雨水,“公主,慢些!小心些!”
尽管已经尽力在追赶,但她毕竟从未有过在这种路面上走路地经验,始终是落後苏道安半步。
苏道安一步一滑地跑到那人面前,拉着缰绳绕到马儿地右侧,先是快速将油布拉起来罩住装军粮地麻袋,而後转过身,狠狠瞪了那士兵一眼。
“出发前就让把粮食罩好,你只当耳旁风吗!”她怒斥道,“你知不知道着一袋子军粮很可能关系到几十名将士的性命!”
那士兵像是到了现在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慌慌张张地单膝下跪请罪,直说是自己疏忽,要公主饶命。
唐拂衣此时才终于赶到了苏道安身边,馀光瞥见班鸿似乎正在往自己这边探头探脑,而惊蛰也正往这边赶来,眼神询问她这边地状况。
苏道安心中生气,但也清楚现在并非是追究这些地时候,还是要先找到落脚处再与此人算账。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先回去。
唐拂衣见状,侧身向惊蛰挥了挥手,示意无事。
然而举起的手还未放下,一声尖叫如闪电般再耳畔炸响,唐拂衣浑身一震,扭头便见小公主整个人不可控地向後倒过去。
可她面向北坡,身後便是南坡布满碎石地陡峭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