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萧承瑾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他轻笑一声,再次覆身而上。
帐幔再次晃动起来,喘息声与低吟声交织,直至深夜。後来,卫昀实在受不住,低声啜泣着求饶,萧承瑾才勉强放过他。但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窗外更鼓刚敲过四更,萧承瑾便倏然惊醒。
他侧头看了看身侧依旧沉沉睡去的卫昀,只见他眉头微蹙,眼角还挂着泪痕,显然是累得狠了。萧承瑾心中涌起无限爱怜与愧疚,轻轻为他掖好被角,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尽管自己几乎一夜未眠,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如何疲惫,反而精神亢奋,浑身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餍足感与力量。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醒身旁的人,自行披上外袍,走到外间。
“陛下,时辰还早,是否再歇息片刻?”守夜的太监低声问道。
“不必。”萧承瑾声音清明,毫无睡意,“伺候朕更衣,准备早朝。”
当他穿戴整齐,走出景仁宫时,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寒冷的晨风吹在脸上,让他更加精神抖擞。他回头望了一眼依旧静谧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意,这才大步向乾清宫走去。
今日的早朝,文武百官都察觉到了新帝的不同。往日里,年轻的皇帝虽也勤政,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疲惫。可今日,他却神采奕奕,目光锐利,处理起政务来格外果决高效,甚至在听取几位老臣为漕运之事争论不休时,还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调侃道:“诸位爱卿如此为国操劳,朕心甚慰,不过也要保重身体,切莫像朕……”他话到嘴边顿住,转而道:“切莫过度劳累。”那神情,分明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底下的臣子们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猜测。有那消息灵通的,隐约知道昨夜陛下是宿在了景仁宫,心中不免感叹:看来这位卫侧妃的恩宠,真是日益深厚了。也有那担忧後宫专宠的老成之臣,暗暗皱起了眉头。
而此刻的景仁宫内,卫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刚一动弹,便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酸软无力,尤其是腰间和腿根处,更是传来阵阵清晰的酸痛感。昨夜那疯狂而缠绵的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让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挣扎着想坐起,却险些跌回床榻。
“娘娘醒了?”贴身宫女闻声连忙上前搀扶,脸上带着既欢喜又心疼的神色,“陛下临走前特意吩咐了,不让打扰娘娘休息,说您……累着了。”小宫女说到後面,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羞涩。
卫昀脸上更热了,低声问:“陛下……何时走的?”
“天还没亮就走了。”宫女一边伺候他起身,一边回道,“陛下看着精神好极了,还嘱咐小厨房备着燕窝粥和滋补的汤品,说等娘娘醒了立刻呈上来。”
卫昀心中一暖,又有些哭笑不得。那个罪魁祸首倒是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留下他在这里承受这浑身的酸疼。然而,想到萧承瑾那充满期盼和爱怜的眼神,想到他小心翼翼喂药的模样,心中那点埋怨也便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片柔软。
他在宫女的服侍下勉强沐浴更衣,每一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不适。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卫昀羞得几乎要将脸埋进衣领里。幸好今日无需见外人,可以穿着高领的常服遮掩。
用早膳时,他确实觉得腹中饥饿,将那碗炖得香甜软糯的燕窝粥用了大半。热粥下肚,身上的不适似乎也缓解了些许。刚放下碗筷,便听外面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只见萧承瑾身着龙袍,大步走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丝毫不见一夜未眠的倦怠。他挥手让宫人退下,走到卫昀身边,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腰,低头便要亲昵。
卫昀微微侧头避开,脸上飞红,低声道:“陛下……臣妾还未漱口……”
萧承瑾轻笑,依旧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朕的昀儿怎样都是香的。”他仔细端详着卫昀的脸色,关切地问:“感觉如何?身上可还有不适?朕已让太医备好了舒缓筋骨的药油。”
卫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水光潋滟:“陛下还问……”
这一眼,看得萧承瑾心头又是一荡,但看他确实行动不便的模样,强压下心中又升起的旖念,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到暖炕上坐好,自己也挨着他坐下,握着他的手道:“是朕不好,一时……没控制住。”他语气诚恳,带着几分讨好,“可谁让昀儿如此可口,朕实在把持不住。”
卫昀被他这直白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只能将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陛下今日不去处理政务了?”
“去,自然要去。”萧承瑾抚着他的背,“只是想先回来看看你。待你用了膳,朕便去乾清宫。晚膳再过来陪你。”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暧昧:“今晚……朕保证,一定轻轻的。”
卫昀闻言,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擡头看向萧承瑾,眼中带着一丝真实的惶恐:“陛下……臣妾……”
看着他这副模样,萧承瑾终是心软了,大笑着将人搂紧:“逗你的!朕再想要,也得顾着你的身子。今晚就好好睡觉,朕抱着你睡,什麽都不做,可好?”
卫昀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点头,依偎在他怀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萧承瑾感受着怀中人的温顺与依赖,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这万里江山,这清晨的忙碌与疲惫,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卫昀的发顶,心中暗道:这秘药的“效力”,果然非凡。只是,需得节制些,细水长流才是正道——至少,在他的昀儿身子彻底调养好之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