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冷静了吗?”吕临冷声问。
“嗯。”石昧低低应了一声。
南屿在一旁,略显尴尬,开始假装研究廊柱上的雕花。
“遇事要谋定後动,急躁什麽!”吕临又训斥了石昧几句,才转而看向南屿,“南流景具体什麽情况?”
“三魂七魄俱损,修复难度极大。”南屿神色凝重,“稍有不慎就可能……”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师兄。”石昧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齐城那座古墓吗?”
吕临皱眉:“你想用龙脉给南流景养魂?”他摇头否决,“那座古墓被章五爷坏了风水,後来频频闹鬼,龙脉早就没了。”
齐城龙脉被毁,短时间内要想再寻一处完好的龙脉几乎不可能,只能在想其他方法。
沉默之际,南屿手机突然响起。
“父亲召集人去议事堂,商讨救治方案。”南屿挂断电话,看向石昧,带着几分迟疑,“他说让你也一起来。”
“我?”石昧一愣。
“父亲说,你也算半个南家人,理应到场。”说到“南家人”时,南屿不露痕迹地看了眼石昧的反应。
石昧与吕临交换了个眼神。虽然不知对方打的什麽主意,但事关南流景,他还是点头应下。
“走吧。”
见石昧心意已定,吕临无奈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还没走近议事堂,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然而当石昧踏入厅内时,争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审视,有猜疑,更有不加掩饰的敌意。
石昧坦然立于门前,不卑不亢地接受衆人的审视。
“父亲,吕临道长丶石昧道长到了。”南屿适时打破沉默。
吕临也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为他隔开大半探究的视线。石昧眸光微动,心底泛起一丝暖意,但很快收敛情绪,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交锋。
议事堂内座无虚席,二三十位南家长辈分列两侧,隐约分成几派,彼此间目光交错,暗藏机锋。
“久闻石昧道长大名,今日一见……”右侧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拖长语调,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退位让贤了。”一位白发老者笑呵呵地附和。
女人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言语。
石昧虽不清楚他们有何纠葛,却能感受到空气中涌动的暗流。
“两位道长,请坐。”上首的中年男子像是未察觉气氛变得微妙,擡手示意二人入座。
石昧注意到他与南屿有七八分相似,想必就是南屿的父亲,此刻端坐在上首,显然是目前的主事人。
道谢後,石昧随吕临在靠门处落座。南屿则沉默地站到父亲身後,低眉垂目,姿态恭敬。
议事堂内香雾缭绕,却掩盖不住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段时间在外奔波,多亏有石道长照顾家主和南屿,南某在此谢过。”南屿父亲颔首致意,“既然来了,石道长就把这当自己家,不必拘束。”
石昧客气回应:“前辈言重了。他们二人能力出衆,反倒是我受照顾更多。”
“石道长过谦了。家主常提起你,说你年纪轻轻就沉稳果决,智谋出衆,他从你身上学到不少。”
几番客套下来,石昧实在被绕得头痛,正想直接问他到底要干嘛,对方却先一步切入正题:
“此次请道长前来,主要是为了家主的伤势。”
话音一落,堂内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了石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