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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景随南家衆长辈进入祠堂,石昧和吕水子丶吕临等候在走廊上。
吕水子本来还对“除名”之事担忧,但看着靠在廊柱上出神的石昧,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过来!”她厉声道。
正在神游太虚的石昧终于回过神来,慢吞吞走到师父面前。
“跪下。”
石昧直挺挺跪在吕水子面前。
“你和那小子是什麽情况?”吕水子板着脸问道。
石昧低头不语。
“说话!”
“命契原本是约束道侣双方,但因为修改符文时用的并非我的心头血,这就导致如今南流景不能再离开我身边,而我……并不受命契的约束。”石昧声音干涩,“我不想伤害他。”
“他要作践自己是他的事!你的人生还很长,何必被他绊住?”吕水子语气虽硬,神色却已不似先前那般严厉。
“师父,我愿意的。”
“你!”吕水子气结。
就在两人说话间,祠堂大门被再度打开,南流景率先走出。看到石昧的瞬间,他阴沉的脸色顿时明朗起来。
石昧也笑了起来。
前路或许依然坎坷,待解的难题只多不少。但他已经学会相信自己,也愿意交付信任给眼前的这个人,毕竟人生本就充满未知,而这个人,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笃定。
两年後。
南方水乡的春天还带着潮湿的凉意,青石板路两侧墙角生着郁郁青苔。
天刚蒙蒙亮,巷子里静悄悄的,偶有早起的行人匆匆走过。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快动手!”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
破空声随之而来,一道寒光闪过。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晨雾,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声音的主人从暗处走出,石昧看着地上那滩仍在蠕动的黑色物体,一脸无奈:“怎麽又下手这麽重?等下不好交差了。”
话音未落,那滩东西突然迸溅出一团黑泥,石昧敏捷後撤,险险避开溅起的污渍,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正在擦拭长剑的南流景。
“这玩意儿长得太恶心了,没忍住。”南流景一脸无辜。
石昧看着满地狼藉,摇了摇头:“算了,也就是多写两份报告的事,不过裘诚肯定又要唠叨好一阵子。”他望向南流景,语气轻快起来,“不过他说这事办完给咱俩放一个月的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哪里都可以,只要和你一起。”
“……别这麽恶心,说正经的。”
南流景轻笑:“那就回齐城吧,你很久没回去了,再不去,小姨就要杀过来了。”
“好。”
……
收拾完“作案现场”,两人并肩走在小巷里,迎着晨光走去。
你看,生活,总会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