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一阵子,她整个人都有些低迷,连蔡一冰的阴阳怪气也没往心里去。
蔡小人无非还是那些话,说她工作不上心,不想方设法挖掘新客户。
她懒得搭理,她都准备离开了,还发展什麽新客户?
整个人油盐不进,懒懒的,很多时候黄璇跟她讲话,她都没什麽回应。
黄璇见她又走神了,干脆站起来拍她的桌子:“喂!”
“怎麽回事,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
“没什麽事,睡眠不足,我犯困。”她惯会找借口敷衍。
黄璇大咧咧,并不往深处想,又继续跟她探讨新开的泰国餐厅。
正是前几天林乔带信之去的那一家。
那天她也去了,拗不过信之要求。
孩子什麽都不知道,只晓得爸爸妈妈都在,爸爸妈妈一起陪他吃饭,带他去游乐场。
她跟林乔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
林乔替她倒水,替她夹菜,太过客气,这样的待遇,她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了。
她有些恍惚,从前恋爱时,甚至追溯到没有信之的时候,他们确实是这般甜甜蜜蜜的。
她陷在回忆里,没听见林乔说话,直到林乔擡起手在她跟前挥了挥,人才回过神。
“你说什麽?”
林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一定要带信之出国吗?他还这麽小。”
姜楷仪放下筷子,正视他:“我是有这样的打算,国外对谱系孩子的照顾更成熟。那边有影子老师和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他们对信之这类孩子的教养更有经验。”
林乔沉默,过了半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很低:“我只是觉得。。。。。。他太小了。你们走了,我想见你们就难了。”
姜楷仪思忖片刻,无法,随後回了一句:“再说吧。”
她生活恢复规律,多年未曾拥有过的丶只属于自己的时间,让她有些不习惯。
信之由母亲照顾着,她则在工作之馀,给自己报了个德语班,每周上四次课。
今天的课程是口语练习,老师用德语跟她打招呼,她认真回答:“GutenAbend。”
她发音不错,老师偶尔会停下来夸她几句。
她了解自己,这不是天赋,只是她下意识的习惯。
她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做任何事都要尽力做到最好。可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执拗了?
她不愿意妥协,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自己选的。
老师点了名,她立刻收敛心神,重新回归到课堂上。
下课天已黑,寒冬天冷,地下车库早早满了,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对面马路边。
她裹紧羽绒服,匆匆穿过街道,寒风吹在脸上,皮肤冻得发紧。
“楷仪?”
她闻声回头,对上季明运惊喜的眼神。
是涂画的妈妈。
“伯母?”她有些意外,“您怎麽在这儿?”
季明运指了指身後:“跟朋友来看戏,刚刚就觉得像你,果然是你。”
她又介绍身边的人,姜楷仪礼貌地也喊“阿姨。”
季明运握住她的手:“哟,这麽凉,怎麽不多穿点。”
说着又问她:“你怎麽跑到这儿来了?”
姜楷仪指了指对面的建筑:“我在这报了个德语班,过来上课的。”
不耽误她们看戏,又寒暄了两句便道了别。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叶小凤问季明运:“谁家姑娘啊?长得真不错。”
“我们家砚行的妹妹。”季明运一挑眉,笑道,“巧了,就在你们家老朱单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