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幕僚们的话,眉目间情绪淡然:“如此弹劾,难怪陛下着停本王职务三日。”
傅觉止对此不甚在意,反而侧过头望进昭南的眼睛,指腹在他腕间不轻不重地摁压,感受着那处皮肤下微弱的搏动。
“不过新婚燕尔,陛下将期限延至七日,能有这般闲暇,倒要多谢夫人。”
昭南指尖打颤,出于大学生习惯使然,没忍住回道:“别客气。”
书阁里因他一句话又陷入沉默。
方才气氛还很热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昭南实在惶恐。
他就站在傅觉止身後,因为一站一座的缘故,便能将傅觉止身前的起伏看得一清二楚。
昭南垂下眼,视线匆匆瞥过傅觉止沟壑分明的胸肌,万分诚恳地热场。
“你好有料啊,夫君。”
幕僚们:“……”
这镇北王妃当真是个人物。
几人直接愣在原地,更有甚者被唾沫呛得脸色青紫。
傅觉止收回扣在昭南腕上的指尖,似是有些恼火,闭了闭眼:“你们出去。”
清客们忙不叠,齐刷刷往门外快走。
室内眨眼只剩下他与傅觉止二人。
昭南没伺候过人,给王爷擦头发的时候,不免薅下好几根尊贵的发丝。
他心虚地揣起袖子,朝傅觉止抱歉微笑:“呵呵呵。”
傅觉止捏了捏眉心,大概适应了昭南的不合常理,此时颇为心平气和:“夫人不过十八,倒比常人稳重不少。”
昭南:“……”
好奇怪,像在阴阳。
微风轻轻吹起二人袖角,傅觉止看着他迷茫的神色,起了试探的心思。
昭南说话做事总能出乎意料,若不是心性稚拙,那便是城府深沉。
他敛眉笑了笑,锋利眼尾稍稍扬起:“南疆与大昌的风俗有许多不一样……”
傅觉止眉眼匿了暗光,似是很感兴趣:“夫人这耳铛可是从小就戴上的?”
昭南一怔,循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不可能知道南疆的风俗。
不过府里也没人与他相识,这些完全可以靠自己自由发挥。
昭南答得模棱两可:“算是吧。”
他为了增加可信度,眼神坚定,又补充道:“我们那儿耳洞想打几个打几个,耳铛戴满整个耳朵也没关系。”
傅觉止双目幽深,视线若有若无落在昭南的耳垂上:“嗯。”
他倏然起身,昭南被这高大身量逼得後退一步,耳廓在下一瞬被指尖轻点着拨弄。
“确实好看。”
傅觉止声线放得很低,俯下身凑近,似乎想将他耳上摇晃的玉饰看得更清楚,随口换了个问题。
“嫁娶风俗应该也是不一样?”
昭南後背贴上书橱,退无可退,正要擡手抵开傅觉止,被这麽一提醒,陡然醒悟。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欣喜道:“在南疆,若是夫妻婚後不和睦,可以准予和离……”
书阁里静了静,傅觉止直起身,目光慢慢落在昭南仰起的脸上。
他勾起唇角,轻笑道:“是吗。”
昭南被他看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点了点下巴。
“和离自然不行。”
傅觉止眼底的笑意味不明,指腹紧紧捏住昭南的耳铛:“日後应往府里多送些耳坠珠宝,来讨夫人欢心才是。”
昭南擡头:?
其实不用那麽麻烦,给点银子也能让他笑得快哉快哉。
傅觉止转身离开,在门打开的瞬间,只觉得意兴索然。
他掀起衣角,神情又重归平静:“免得某日回府,只看见夫人的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