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昭南手里的小狗,笑道:“瞧着可爱得紧,看这骨架,日後也能长到三四十斤。”
福海应是想到了往事,又提起:“不过,奴才来了这里,倒真没见过有哪里的狗,能比遐北獒犬还大的。”
昭南“嚯”了一声,有些好奇,问:“遐北的狗?有多大?”
“半人高呢。”
福海比了比自己的腰身,朝昭南笑道:“等日後随王爷回了遐北,王妃便能亲眼瞧见了。”
府里的管事上前,禀告到了时辰,正该吃年夜饭,守岁了。
府外传来震耳的鞭炮声,这声响惊天动地,辞旧迎新。
昭南被震得眼睫颤抖,怀里的幼犬也吓得嗷呜嗷呜叫。
他没心没肺的大笑几声,腾出一只手,去牵傅觉止的袖角,往檐下小筑里跑。
“走了!”
昭南欢笑一声,雪地里留下一大一小,深深浅浅的靴印。
廊下的婢仆们分立两侧,昭南忽地回首,眼底是身前白雪映出的晶亮。
他看着傅觉止,带了几分孩子气的控诉:“小白现在还小,所以胆儿也小。”
昭南止不住笑,拽着傅觉止往殿里走。
末了神气仰脸,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满嘴胡言。
他笑声未止,出了个鬼主意。
“王爷,等我们回了遐北,能不能让小白骑着獒犬跑草场啊?”
……
“我也想去。”
霍承川背负而立,看着雅间窗外的雪景,叹道:“王舅去往江东的一行人有许多,为何我就去不得。”
他一副壮志难酬的模样,奈何文化不够,无法出口成章,只能顿了顿,朴实无华地转身,向其馀三人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们看看,我这身板过去虽不能说大展手脚,但也能亲自上阵长长见识吧。”
孟英俊看着他,嗤笑一声:“脑子都没长好,还长上见识了。”
霍承川:“……”
他皮笑肉不笑,向着孟英俊摩拳擦掌,又被一旁冲过来和稀泥的何朋义拽住。
“今日大年初一,二位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今日新岁,天倒是晴了些。
昭南昨夜和下人们玩叶子牌,当做是守岁,然後被忙完从府外回来的傅觉止捉回去睡觉。
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吃过早膳後,又被这群人喊来玉臻楼,盘了一层包间,说要为自己明天去江东饯行。
现在从未时磨叽到了申时,昭南捏着筷尖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碟上的兔子软糕,闻言笑了一声。
霍承川一脸愤懑,见昭南态度良好,便走去他身边,勾肩搭背。
他鸵鸟依人,凑过去叹一口气,道:“母亲不让我参军随军,是担心军队盘不住龙中龙,还是担心卧不住虎中虎。”
昭南偏头,感慨:“是丢不起这个人。”
霍承川:“……”
他拍案起身,面色震惊,一脸受伤:“你们今儿跑一趟,是专门过来羞辱我的?”
“非也非也。”
何朋义上前拽住他,励志在新年期间做一个合格的和事佬:“今日咱们为昭兄践行,你火气这麽大作甚,坐下喝茶,喝茶。”
一下午插科打诨,天色渐黑,昭南晚上还要和傅觉止去宫里吃天家的宗室宴,现在店里的小厮上楼,声音轻微,说下头是王爷亲自来接人了。
其馀三人闻言,端正了身体,却朝昭南挤眉弄眼一番。
当事人看得一头雾水,打过一声招呼後,便咋咋呼呼地笑着跑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