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忽然反应过来:“是流沙!”
他跳上江流万古剑,剑身的银光只在黑暗里莹莹闪动,照亮方寸之间,其馀都被黑暗吞没。容禅亦跳上了海日剑。他们发现,四周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八个出口,正在不断地向下倾泻沙。
“这是陵墓中常见的防盗手段,要把盗墓贼淹死!”容禅说。
江止冷静道:“我们要找出口。”
流沙迅速填满了脚下的空间,江止仿佛感觉到流沙中传来一股吸力。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专门针对修士的沙子,可以吸纳灵力,把修士拉进去缓缓困死。
“往上去!”江止说。他挥剑一劈,上层的空间传来深深的回响,似乎什麽东西被划出了深痕。
容禅和江止急速往上飞去,却感觉脚下的沙子仿佛追着他们,如同有自主意识一般,飞舞起来,沾到他们的身上,从而使得他们的身体变得更沉重。
“强行突围!这个地方没有道理可言!”容禅说。
江止听罢,不再顾忌这里是天君陵墓,抽出江流万古剑肆意劈砍着,尤其是那些厚厚的石壁,试图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撕出一丝光亮。他们在外边时曾见过,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层楼,纵然内部有空间阵法,亦不可能没有尽头。或许可以冲到屋顶处,从较为薄弱的瓦片处出去!
容禅亦在竭力劈砍着,然而,不知道是谁的剑势碰到了什麽,一声铜钟的“咣”声出现,霎那间传出去好远,仿佛整个陵园都能听见。
两人同时向声源之处冲去!
容禅又一剑劈在了铜钟之上!
这仿佛是寺庙中那种厚重的黄铜大钟,悬挂在城楼最高处,用于报时和警示,铜钟之声中亦带着浓厚的灵力震荡。
江止感觉到胸腔闷痛,每一次钟声传出都在他胸腔中回荡着,不知不觉嘴角渗出了鲜血。
“灵力护体!”容禅喊道,同时他又一剑劈在了铜钟之上。
霎时间,仿佛打开了什麽开关一般,三声钟声响过之後,这座城楼,仿佛从里到外,慢慢点起了灯火。随即这点灯火,仿佛火势蔓延开去一样,一点一点,接连着,在宛如宫殿群一般的陵园建筑中点亮起来。
几息过後,这座陵园渐次淹没在了灯火之中。无数灯盏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萤火无数,流动的光带。只是这处过于寂静,那些灯火并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而是幽幽的,暗淡的,让人疑惑,畏惧。
不知一千年来,这座陵园是否有亮过灯。
江止停了下来,不住喘气着,借着灯光,他终于看到,那些流沙几乎已经追到他们脚下,把华丽繁复的三层阁楼淹没。而他们头顶上,正悬挂着一座巨大古朴丶布满神秘花纹的美丽铜钟。
铜钟渐渐恢复了平静,那股损伤人体的钟声停息了。
容禅亦感觉到胸腔中受了伤,他吐了口血,所幸在他们被流沙埋住或者钟声震死之前,一切停了下来。
两人都死死盯着堆在流沙最上面的一个东西。
刚才进门时撞倒的那个石人。
不知它是怎麽跑到流沙堆顶上的。
石人脸上亦挂着僵硬丶刻板的微笑,线条简单,刻出一身不知哪朝哪代的官服,分不清是男是女。
江止和容禅交换了一个眼神後,江止看着那座石人,强忍内伤,再次行礼道:
“禹馀天太玄仙宫丶清微天清微剑宗,大赤天大罗宫,求见天君尊上。”声音随灵力传出去很远。
“你为什麽这麽说?”容禅问道。
江止道:“天君已是千年前的人物,纵有残念留世,恐怕也不通世务,须以千年前上三天的名号拜访,或许可以唤醒天君意识。”
“嗯?”
江止和容禅似乎都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疑惑声,又好像什麽都没有。
忽然一个僵硬的声音从石人身上传来:
“拜见天君者,须过刀山火海,三劫九难,以示诚心。”
石人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动作也没有。但江止和容禅很清晰地感觉到,声音是从这个石人身上发出的,配合它那一脸微笑,更显诡异。
这是天君的守门童子。
容禅急忙道:“我等诚心拜见天君,昭昭日月可见,还请天君示下,如何能面见天颜。”
石人没有继续说话。过一会儿,只听见那股沙沙声又响起,流沙竟又开始往上堆叠!
容禅拉过江止,道:“快走!”他们冲着那一扇扇华丽的花窗,薄薄的一层晶石阻隔着,两人强行闯了出去。
但刚离开城楼,两人未来得及高兴,原本空旷的神道上,忽然堆叠起一大堆烈焰,仿佛高山一般。而在火舌之间,一把把明亮的大刀利刃向上着,组成了刀山的整体。行走在这利刃火舌之间,既要忍受火焰的灼烧,又要扛过利刃的穿刺。
这正是石童子所说的面见天君要经过的刀山火海。
容禅和江止走到神道上,忽见着,神道两侧的石像生,齐齐向他们转了过来。如同刚才啓门的石童子一般。只是这些石像生,比刚才的童子,高大得多,也威严得多,衣饰也更加华丽,有的还带有坐骑。
左侧文臣,手持笏版,右侧武将,佩戴兵器,这些石像都盯着容禅和江止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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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准备换工作,比较忙,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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