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意外救治民工老王,收获了人生中第一笔“诊金”——那沉甸甸、皱巴巴的四张红票和两个甜脆的大苹果后,林凡感觉自己的人生齿轮,又“咔哒”一声,向前迈进了一大格。
那四百块钱,他没舍得乱花。
给妹妹小雅买了一只她馋了很久但一直没说出口的烤鸡腿,花了十八块;
补充了一些快用完的便宜药材,花了一百出头;
剩下的,连同之前零零散散攒下的、卖药材得来的、以及苏晚借给他还没用完的那些钱,全部被他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牛皮纸信封装着,藏在了床板底下最隐秘的角落。
这些,是他的“创业启动资金”。
虽然寒酸得可怜,但却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开始更加有目的地穿梭在云城的大街小巷,不再仅仅是为了采药或“巡诊”,而是多了一项任务——找房子。
是的,他受够了在小区门口、公园角落、甚至菜市场边上打游击似的给人看病。
风吹日晒不说,还不稳定,更关键的是,不正规。
华老的一个月五千块考验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需要一个固定的、哪怕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挂上招牌,堂堂正正地行医。
然而,现实的骨感一次次刺痛了他的理想。
临街的铺面?
租金贵得能吓死他,连问价的勇气都没有。
稍微偏一点的,转让费也高得离谱,仿佛那不是店铺,是传国玉玺。
一连好几天,他跑得腿都快细了,不是租金太贵,就是位置太差,要么就是房东看他年纪轻、穿着寒酸,连聊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挥挥手就把他打了。
林凡有点泄气,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手里那张写着寥寥几个房源信息、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叹了口气。
赚钱难,花钱更容易,这世道。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想着是不是干脆在自家楼道里摆张桌子算了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天他帮一位经常腰疼的送奶工刘大爷扎了几针,效果显着。
刘大爷推着自行车,感激地非要塞给他一瓶鲜奶,闲聊时听说他在找便宜铺子,大爷猛地一拍大腿:
“哎!小林子!你咋不早说!俺们那片老城区,就是马上要拆还没拆利索的那片,好像有个小门脸空了很久了!以前是个修鞋铺,老李头走了后就一直空着,破是破了点,但便宜啊!听说房东急着租,给钱就差不多!”
林凡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破?便宜?
这两个词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赞美诗!
他立刻问清了地址,也顾不上喝奶了,蹬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手破自行车,吭哧吭哧就往那片传说中的“待拆迁老城区”赶。
那地方确实偏,路窄得汽车都难进来,两边的房子大多破败不堪,墙皮剥落,窗户残缺,很多都搬空了,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浑浊地看着他这个陌生来客。
刘大爷说的那个门脸,就在一条窄巷的拐角处。
真是……够破的。
门是那种老式的、掉了漆的木门,锁都锈得快看不出原样了。窗户玻璃碎了两块,用硬纸板糊着。
门口堆着些不知名的垃圾,散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门楣上方,还能隐约看到以前“老李修鞋”四个字的痕迹。
林凡的心凉了半截。这地方……能行吗?
他按照刘大爷给的号码,找到了住在不远处的房东。
房东是个趿拉着拖鞋、穿着老头衫、摇着蒲扇的大爷,一听有人要租那破房子,倒是很热情。
“小伙子,眼光独到啊!别看我这地方旧,地段好啊!闹中取静!风水宝地!”
房东大爷唾沫横飞地吹着,自己都不太信的样子,“以前老李头在这修鞋,生意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