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张帆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梁弈的头往下压,梁弈猝不及防有些不稳的往後退了两步,张帆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讥讽道,“不是很厉害吗?怎麽还来这儿求我呢?”
梁弈下意识就要起身回手,但瞬间便止住了动作,这些年梁弈早就把自尊两个字嚼碎进肚子里,他咬着牙,握紧拳头,语气笑吟吟道:“张二少,你也知道像我这种草根,是斗不过你的。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此前的行径吧。”
张帆把红酒倒在梁弈的头上,然後将杯子往他身上一扔,道:“像你这种人,再过几年我确实不敢这麽对你。可惜,你现在羽翼未丰,又有求于我……我记得你对自己的弟弟很宝贝——”
“张帆。”梁弈擡眼冷冽的看着他,“人是有底线的。”
张帆愣了下,松开梁弈的头发,道:“那块地你拿走吧。好走不送。”
梁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颔首道:“二少宽宏大量。”
张帆没说话,他盯着梁弈远离的背影,嗤笑一声:“当然了,前提是你能好好回去。”
韩冰在座驾上等着,看见梁弈走过来迫不及待问道:“张帆那小子没为难你吧?”
梁弈扯了扯衣领,厌恶的皱眉:“……比想象中容易。”
“你被红酒浇头发了?”
“没事。”梁弈靠着车门,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没打算立马进车,“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韩冰不解:“哪里不对?”
他揉了揉太阳xue,那里跳的很厉害:“……张帆那种小心眼的疯子,这麽轻易就答应我了,不应该。”他顿了顿,“……韩冰,你不觉得张帆这个别墅位置也挺偏僻的吗?”
韩冰点头:“是啊,人家拿来开淫趴的,能不偏僻点吗。”
梁弈咬了咬烟嘴:“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什麽人了麽?”
“还真有,一女的问我路,我给她指路她非说不知道怎麽走,让我带一段。我寻思是不是有什麽埋伏,但这片地上估计都是张帆的人,躲也没法躲,就带她走了段,结果什麽也没发生。等回到这里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吧。”
梁弈又吸了一口烟,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凛,对韩冰道:“下车!”
韩冰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赶忙下了车,梁弈吼道:“跑!”
韩冰跟在他身後跑了几步,问道:“怎麽了你那麽急——”话音刚落,身後的车便爆炸了,热浪将两人掀翻在地。
梁宴正无聊的在梁弈的书房参观,接到了梁弈的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梁弈的声音:“请问是梁弈先生的家属吗?”
梁宴怔住了,话还没说,便快步走出了房间,道:“我是他弟弟。”
“是这样的,梁弈先生遇到了爆炸,背部皮肤灼伤,脑部受到轻微冲击——”
梁宴赶到医院时,医生将话与梁宴再次重复了一遍,梁宴脸色惨白问道:“没有生命危险吧?”
医生道:“没有。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你说的脑部冲击——”
“醒来後大概会有眩晕,耳鸣,呕吐等症状。”医生道。
梁宴松了一口气。
但在病房前梁宴却没敢推开门,他对自己说:“没事的,医生说没事的。”他捏紧门把手,不自觉的咬紧牙,喃喃道,“进去看一看而已,又不是一辈子不走了……梁宴,你难道要心软?”
“……”
他与自己僵持许久,路过的护士奇怪的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有什麽事吗?”
梁宴深吸一口气,往後退了一步,轻声道:“……没有。走错了。”
他转身,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