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倒是轻点啊!李烛明欲哭无泪的看着沈怀霄近在咫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上一次沈怀霄在这种事情上对他如此这样是在多久之前了,或许是上大学那会学弟对他表白被沈怀霄撞见,这人当晚以吃醋为理由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但那如果是情调,那现在就是惩罚。
俩人在这种事情上不喜欢多说话,更多的时候是用肢体动作代替语言,李烛明一开口不是沙哑就是语调都变了,沈怀霄也是同样不过略微好一点。
沈怀霄解开了对李烛明的捆绑,温热的唇瓣轻柔的亲着手腕内圈一点红,後者对于这种行为最初选择置之不理,但自己一动侧颈就隐隐作痛,痛感转成气愤不断增生,李烛明撑起上半身,下死口咬在了沈怀霄肩头上。
咬完就後悔了。也是在这时,李烛明才迷茫的注意到沈怀霄背上的伤。
“你怎麽了?背上为什麽会有伤?”李烛明不清醒的抚摸着沈怀霄的那块伤,似乎这样疼痛就会缓解。
沈怀霄拉下李烛明的手,捉着他的腰,在一声惊呼里,轻而易举的将李烛明翻转过来。
周遭再一次陷入僵持,空气里流动都变得缓慢,李烛明察觉到沈怀霄心情真的不太好,无论他怎麽请求好话歹话全都说了,这人也没有丝毫减轻力道的迹象。
“很久以前的。”沈怀霄忽然道。
李烛明没听清:“什麽?”
“伤。那是以前训练留下来的,没有好透,消不去了。”
李烛明呲牙咧嘴:“痛……啊,吗?”
沈怀霄不再开口。
因为体位原因,李烛明看不到沈怀霄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後颈被一股液体烫了一下,热气将这滴液体瞬间蒸发,身後的人倾下身来,咬着李烛明耳垂喃喃道:“我有找过你。”
多少年前的种种回忆像被摁下了播放键,黑白陈旧的回忆播放带吱呀作响,沈怀霄手指穿梭进李烛明手指指缝里,胳膊搭在李烛明腰上紧紧搂着他。
“你提分手之後,我去找过你。”沈怀霄扯过李烛明头发接吻,“你给过我这套房子的钥匙,那天我去找你了,但你睡着了。”
沈怀霄从未说过,在收到那则分手短信後,自己有一瞬间突然对李烛明的感情里不再是纯粹的爱,那份爱里夹杂着一丝还未生长就被斩断名为恨的树苗,具体什麽时候被斩断的?大抵是用钥匙偷偷的去找李烛明,却发现那人累的躺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睡着了,对声音一向敏感的人却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最後,想到李烛明曾跟他说过,没时间兼职手头也不宽裕了,所以,他只留下了一个吻,和银行卡里取出来的2194。58钱,孑然一身丶抽身而退的离开了。
李烛明在混沌的大脑里挑挑拣拣,终于勉强想起了这段记忆,但只有前半部分,就是许承拉着他去参加一个饭局然後无缝衔接回学校做实验丶写文献综述,没有闲下来,实在累了,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李烛明抓着沈怀霄的头发,眼底泛着一圈圈的红血丝,一双眼睛又凶又恶的瞪着沈怀霄,一开口嗓音沙哑的跟换了个人似的:“你为什麽从来没有告诉我。”
沈怀霄吻他後颈那块软肉,摇头道:“都过去了。”
沈怀霄不会对李烛明讲,其实他还去找过他一回,只想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沈尘说的都是假的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只想解释清楚那文件袋里的猫腻,但再敲开那扇门时,等来的却是落空。
当年住在对门的大姐告诉沈怀霄,这户主昨天去外地实地考察了,没有十天半拉月回不来,让他有事回头再说。
没关系的,至少彻底分开前吻过你的脸,那就不算太遗憾。
“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告诉我,”李烛明嘴角边一片水光潋滟,声音都险些压不住,“我怎麽会知道这些。”
李烛明突然惊觉自己总是很迟钝,十七岁那年生日,外婆在他白衬衫里给他塞了一千块钱,他迟钝到外婆已经坐上了回农村的火车才发现;大二那年,沈怀霄留下了他所剩无几的全部积蓄,他迟钝到至今为止还留着那些钱,一分不少,从未碰过。
2194。58钱,李烛明从未往这是沈怀霄留给他的方向想过。
断崖式分手,他以为他会恨自己。
原来一切都错了。
2194。58钱,在近几年物价飞涨的长安城里根本不足以支撑多久,但那却是十九岁沈怀霄的全部积蓄。
沈怀霄吻上李烛明肩上的痣,熟能生巧般伸出另一只手擦掉他眼角的泪,安抚的引导说:“再来一次吧,可以吗?”
李烛明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看着满地的狼藉,深吸一口气,往前爬着想够一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半盒烟盒,人刚往前挪一步,就被沈怀霄看穿了心思拉着脚踝拽了回来。
“抽烟不行。痛的厉害,我们就停下。”
李烛明朝他竖了个中指,又软绵绵的放下来。
“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