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静静挑了一点沈肆平时爱吃的菜,走出超市,夜间微凉的风扑面而来,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阿肆,你这几天不开心吗?”
沈肆一怔:“有吗?”
阮舟点点头:“也不爱跟我说话了。”
“我……”沈肆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
阮舟不需要他了。
阮舟成长很好,到现在完全能够独立处理好自己生活,他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而阮舟说喜欢他,却又说喜欢的是他不能离开带来的安全感,而事实上他从来都能离开,甚至按照现在阮舟的处事风格,他很快能够完成系统的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他不敢跟阮舟说实话,他怕阮舟像讨厌陆席一样讨厌他。
毕竟阮舟对陆席的喜欢建立在谎言之上,而阮舟对他的喜欢同样建立在谎言上。
“我没事,”沈肆顿了顿,语气轻松道:“我这几天话少吗,我没注意。”
阮舟弯着漂亮的眉眼笑起来:“可能是想多了,阿肆,你不要在意,不想说话就不说话,你开心最重要。”
·
自那晚後,陆席彻底安静下来,没有再来打扰过阮舟,甚至偶尔阮舟回陆家陪陆升平用晚餐,也根本见不到陆席的影子。
叶云舒确定了去国外工作,临行前邀请了很多朋友参加辞行聚会,阮舟也收到邀请,当天下午他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出门。
他不会开车,打算打车去。
等车的空隙阮舟想自己应该去考个驾照了,以前他不喜欢和人说话,加上每天往返学校和陆家之间有司机接送,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考驾照。
但自从搬出来住,阮舟很多时候出门都觉得不太方便。
“阿肆,考驾照难吗?”
沈肆轻笑道:“对你来说肯定不难。”
阮舟奇怪:“为什麽?”
“因为你有我,我大概在这上面有天赋,随便考我都能过。”
阮舟忍俊不禁:“阿肆,你怎麽这麽自信?”
“不信?不信你明天就去考。”沈肆心道别说普通车了,就算是赛车他以前也没少开。
“我信,阿肆说什麽我都信。”
阮舟低头把路边的小石子踢进草丛里,转身但见一辆通体漆黑的车停在了他面前。
後车窗摇下来,露出了一张冷峻凌厉的面容。
是陆席。
阮舟脸上的笑意一敛:“你来做什麽?”
陆席没有说话,打开车门下车,拽住阮舟的手臂,像拖拽什麽小动物一样粗暴地将他塞进了车里。
“开车。”
司机依言发动了车子。
阮舟反抗不过,无声地叹口气,微微皱眉疲倦道:“你又要做什麽,我今天有事情要做,你放我下去。”
陆席没有看他,薄唇微啓,声音是一贯的冷漠:“没有什麽事比你看病还重要。”
“我有什麽病?”
陆席微微偏了头,瞟他:“你刚刚在路边和谁说话?”
阮舟瞳孔一缩。
陆席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反应,目光幽冷,半晌才平静地陈述:“小舟,你生病了。”
“我没有。”阮舟反驳的太快,听起来反倒是像心虚一样。
陆席不再言语,垂眸拿出手机,解锁後举到阮舟眼前。
手机画面是一段监控,在苏家的泳池边,身形单薄的阮舟低垂着头,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推搡,他怯怯地不敢反抗,直到退到了泳池边缘,被人退了一把,跌入泳池中。
阮舟不会泳池,在水中拼了命扑腾挣扎,岸上的人看着他滑稽的模样笑声不断。
良久,阮舟挣扎的动作一点点缓慢下来,他的力气耗尽,岸上的人看出来,互相推诿着让对方去救。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阮舟的一只手伸出来,准确地抓住泳圈。
趴在泳圈上稍作休息後,不会游泳的他轻巧地游回了岸上。
接着声音冷静地逼问推他下水的人,一拳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