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陈怀彧没应声,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就这麽站在那里跟对方较劲儿。
“我看到你床头的药了,准确地说,我和李医生通过电话。”
良久,陈怀彧平静下来说。
“嗯,”江呈耀轻飘飘地说:“失眠而已。”
“我要是不信呢?”
如果仅仅是失眠就好了,那抽屉里,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药,绝不可能只是一句简单的失眠。
江呈耀趁陈怀彧不注意,拿回了烟,掐灭丢掉,然後说:“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阳台上的夜景很美,耳边时常有微风拂过,江呈耀沉下心,用带着一丝嘶哑的嗓音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比起让你厌恶我,把你交给别人被别人伤害,我更受不了哪一个。”
陈怀彧听了,不是特别明白什麽意思。
“我不懂。”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的答案就可以了。”
他转过身面向陈怀彧,明明夜色朦胧,可陈怀彧能感受到那双眼睛中的波澜壮阔。
“後一个,我更加无法容忍後一个。”
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江呈耀消失在夜色当中,剩陈怀彧一个人在原地懵圈。
陈怀彧想了半天都不知道什麽意思,导致他罕见地失眠了,第二天醒过来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晨跑已然来不及。
李光威被抓後,树倒猢狲散,手下没犯事的都跑了,犯了事儿的都被抓了,这其中就包括贪污了程堂辉等一大帮人报酬的工地老板。
那些李光威曾经伤害的仇人纷纷站出来指控他,陈怀彧他们光是协调被害人都被累得够呛,心底是又愤怒又高兴,愤怒李光威这一桩桩一件件罪状,高兴受害者终于能沉冤得雪。
尘埃落定後,在监狱里服刑的程堂辉要求见陈怀彧,陈怀彧去了,这个年纪虽不到六十头发却已花白的男人,跪在隔间里对着他跪下磕了三个重重的头。
陈怀彧接受了他的道谢,希望他馀生能好过一点。
“小彧,想什麽呢这麽入神?这个案子还没有进展吗?”
曈姐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陈怀彧坐在演示板前发呆。
被打断思绪的陈怀彧回过神来。
“啊,没有,有进展了。”
曈姐拿过他手上的笔。
“快别忙了,局长叫你过去领奖,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能升级了,记得请我们吃饭。”
“这个没问题,那军哥和亮哥呢,他们没有奖?”
“有啊,大亮出任务去了,至于卢二军,我还找他人呢,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也不接。”
陈怀彧想了想,“我去找找。”
此刻的卢军军正在陪法医林旭搞解剖。
他最近意外得知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就是他们警局这位专业能力过硬从业才五年不到就屡立大功,外表高冷脾气也很差的法医大人好像不太敢一个人和尸体待在一个封闭寂静的空间里。
有次他去局长办公室路过鉴定科,看林警官一个人深秋了穿地很单薄站在解剖室门外,再回来时,他还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就上去问了问他是不是没带钥匙。
林旭回了句不是,一如既往高冷地没再理他,正好这时助理匆匆赶到,林旭才和助理一起进去,门还是林旭自己开的。
思来想去,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什麽原因,便好奇问了林旭助理一嘴,助理便告诉了他这个猜测。
他听完哈哈大笑,觉得好玩极了,那麽高冷看起来不好惹靠科学技术吃饭的法医大人竟然怕鬼。
之後他就故意跑去解剖室拜托林旭助理帮个忙什麽的把人支开。
没想到还真是给他们猜中了,林旭见助理走了,卢军军刚想走就被他叫住,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从那之後,卢军军就把这个当成什麽好玩的项目似的,隔三差五跑去找林旭。
久而久之,林旭就看出他什麽目的了,不过现在的卢军军已经不是之前的卢军军,骂他他也不怕,反而笑得越开心,跟个抖M似的。
这边陈怀彧来找人,解剖室就卢军军和林旭两个人非常正经地对着尸体讨论案情。
知道局长要找他,卢军军看了林旭一眼。
林旭面无表情没什麽反应,“你有事就走吧。”
卢军军冲他笑了笑,转而对陈怀彧说:“收到,我等会儿再去,你先去吧。”
等陈怀彧走了,卢军军又没心没肺调侃林旭,“我走了怕你一个人又要站外面吹风去喽。”
林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闭嘴。”
卢军军比了个OK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