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才是罔顾陛下安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金殿之上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引得群臣窃窃私语。
沈朝青冷眼看着台下这场争论,只觉得无趣又吵闹。他忽然擡起手,轻轻一挥。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
只见年轻的皇帝微微倾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两位爱卿不必再争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朕留他在身边,不过是觉得……”
“萧皇子颜色好,朕想与他,亲近亲近。”
“……”
方才还争论得面红耳赤的郑观澜和李妙昃如同被同时掐住了脖子,僵在原地,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尤其是郑观澜,一张老脸先是涨红,继而铁青,最後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听到了什麽足以颠覆他一生认知的骇人之语。
就连一直垂首侍立在御座旁的福安,也猛地擡起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陛下。
昨儿晚上萧怀琰都那样了,怎麽看出颜色好的?
沈朝青却像是没看到台下百官那五彩纷呈,精彩至极的脸色,若无其事地宣布:“退朝。”
说完,也不管衆人反应,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殿目瞪口呆,风中凌乱的臣子。
回到紫宸殿,沈朝青刚换下朝服,福安便小心翼翼地近前,低声禀报:“陛下,萧皇子与无惑都已上了药,收拾停当了。您看……可要传萧皇子前来侍奉笔墨?”
沈朝青动作一顿,微微一愣,“他还能站起来?”
他昨日下手有那麽轻吗?那家夥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他一顿鞭子,还被踩碎了手骨。
福安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脸上堆起惯有的,略带谄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地添了一句:“萧皇子……身子骨倒是比寻常人康健些。”
沈朝青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即化为一种更深的兴致。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转身走向书案後坐下,“那便带上来让朕瞧瞧。”
暖阁里炭火烧得足,沈朝青披着天青衣衫坐在紫檀案後,提笔蘸墨,批改奏折。
萧怀琰进殿时,已换了身暗色的衣衫。洗干净後,那张脸清晰多了,天潢贵胄的贵气再也遮掩不住。
左手裹着厚厚麻布,渗出的血渍结成硬壳。太医显然敷衍了事,右颊鞭伤只胡乱涂了层黄褐药膏,肿胀未消。
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其眉眼漆黑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极薄,若是伤痕消去,不敢想是多俊美冷冽一张脸。
沈朝青笑眯眯的撑起头,“知道怎麽伺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