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青声音因愤怒和方才的亲吻而微微颤抖:“滚出去,立刻。”
萧怀琰舔去嘴角的血迹,非但不滚,反而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锁着沈朝青,“陛下息怒,方才是臣僭越了。”
他话是请罪,姿态却毫无悔意,反而再次强调:“让臣伺候您沐浴吧。”
沈朝青气得发笑,胸膛剧烈起伏:“朕再说最後一次,不需要你侍寝,听懂了吗?”
萧怀琰眼神暗了暗,却依旧坚持,言语间甚至更加大胆:“陛下误会了,臣只是想确保伤口洁净,绝无非分之想。”
他嘴上说着绝无非分之想,但那炽热的目光和紧绷的身体无一不在诉说着相反的渴望,“更何况,陛下方才似乎也并不全然厌恶……不是吗?”
最後那句话,几乎是在挑衅了。
沈朝青眯起眼,心中的怒火奇异地沉淀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打不怕丶骂不走丶仿佛黏上了他的男人,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非但没有继续斥责,反而拍了拍萧怀琰的脸颊,动作如同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沈朝青轻笑一声,“出去。跪着。跪到外面的雪停了为止。”
他收回手,拢了拢微微散开的衣襟,转身走向氤氲着热气的暖池。
萧怀琰擡起眼,深深望向沈朝青浸入水中的背影,水汽模糊了那纤细却挺拔的轮廓,也模糊了帝王此刻的神情。
他眼中翻涌的炽热欲望和疯狂并未消退,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
“是。”
他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起身,步履稳定地退出了温暖如春的寝殿,走入外面冰天雪地的庭院。
寒风裹挟着雪粒,瞬间将他单薄的衣衫打透。
肩背处的伤口遇冷,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面无表情地寻了一处空旷地,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不久,福安撑着伞,手里提着一袋盐,小跑了过来。
他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萧怀琰,眼神复杂,既有几分快意,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萧皇子,陛下有令。”
福安说着,抓了一把盐,撒在萧怀琰周围的雪地上。
盐能加速冰雪融化,也会让寒意更加彻骨,跪在其上,滋味可想而知。
这是宫中惩罚犯错宫人的阴损法子之一。
萧怀琰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雪花落在他漆黑的发顶丶宽阔的肩头,迅速积累起一层白霜。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嘴唇失去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透过纷飞的雪幕,执拗地望着寝殿那扇透出温暖光线的窗户。
殿内,沈朝青将自己完全浸入温热的水中,氤氲的热气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却驱不散心头的躁动。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方才那个充斥着血腥味和掠夺意味的吻,以及萧怀琰那双燃烧着疯狂与迷恋的眼睛。